没想到少年老成的杜大人还有这么顽皮的一面,真是活见久啊。
杜锦宁脸上的表情终于有了变化。
她的一边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汪大人明明穿着跟在下一样的官服一样的补子,却要装作不认识,有意思吗或者,汪大人喜欢演戏如此的话,我不配合倒是不好了,毕竟你年纪比我长,又是老官员,我要不给你面子是要被人诟病的。”
青木就算是一个小厮,但跟在杜锦宁身边多年,也是认得从六品和从五品的官服补子的。
却不想杜锦宁完全不受影响,静静地站在那里,如同墙角那株盛开的朵,任你的目光如何,她都站在那里,无悲无喜。
这里是衙门,身为一个衙役,再没脸没皮,也没个追着同知大人讨要赏钱的道理。
要是曹鸿寿以为他有夺位之心,想爬上知州的位置上取代他,那就糟糕了。这位爷可是一位心胸狭窄的主儿,只要他心里不高兴,哪里管得着原委是怎样的。
他也不说话,而是从上到下、从左到右地打量着杜锦宁。
这样的情形持续了足足有半盏茶功夫,微胖男人终于败下阵来,忍不住出声打破了寂静:“你是谁为什么要找曹大人”
青木差点没喷笑出声。
让杜锦宁说的,好像他跟曹鸿寿已掀竿而起,另立朝堂了一般。
青木可是练过的,头脑又机灵,似乎知道衙役想干什么。他身子一侧脚下一滑,就窜到那头去了;再一个错身,人也消失在了转角处。
杜锦宁此时已走到了曹鸿寿的办公室了。
刚才汪玉贵有意为难杜锦宁,故意忽视杜锦宁官服上的补子,现在杜锦宁反其道而行之,明明都已认出汪玉贵了,还问他是不是知州大人,简直要把汪玉贵和曹鸿寿给玩坏了——另一个坐在旁边一声不吭只管看戏的那位清瘦男子,才是曹鸿寿哩。
屋里两人都以为杜锦宁会发作起来,如此,一顶不敬上官的大帽子就妥妥地戴在了杜锦宁头上。
你喜欢,抑或憎厌,似乎都与她无关。
青木闻言,不由自主地往屋顶上看了一眼。
那个衙役只得恨恨地啐了一口,骂骂咧咧:“就这不懂事的劲儿,我看同知这官儿也做不长久,明儿个不光要被贬官,没准还要下大狱哩。难怪混成这样,人嫌狗憎的。”
见门开着,里面坐着两个人,似乎正说着什么,杜锦宁伸手在门上敲了敲,问道:“曹大人可在这里”
杜锦宁的嘴不成,但御卫的嘴可以呀。只要御卫把今天看到的告诉皇上,曹鸿寿和汪玉贵虽不至于被砍头,但官怕是做不成了。再不济,也要被贬谪。
“污蔑有吗我哪句污蔑了曹大人和汪大人了汪大人,你倒是好好跟我说说。”杜锦宁用一双清澈无瑕的大眼睛望着曹鸿寿,似乎是在认真而诚挚地向他讨教。那样子,真的是很傻很天真。
这下子曹鸿寿有些摸不清杜锦宁是怎样的人了。
说她天真吧,刚才那句话十分诛心,显得十分有水平,便是他这做了一辈子官的老江湖,都不一定能说出这样的话来,简直是杀人于无形啊。
可说她有水平到连他都要忌惮的程度吧,可这样的人怎么会好好的翰林院呆不下去,被贬到这润州来管农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