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后,他抬起头来,对赵晤道:“皇上,依臣对杜锦宁的了解,他是个十分自律且勤勉的人,润州又是他自动请去的地方,做的更是他想做的事,他万不会敷衍了事,玩忽职守的。”
“哼。”赵晤气笑了,差人去把齐伯昆叫了来,将奏折放到他面前,示意他看,“朕正想派人去看看杜锦宁在润州的情况呢,润州知州就给朕送来了这么个东西。”
弹劾的就是杜锦宁。
暗卫之间自有一套为人不知的传讯方式,不过三个时辰,御卫甲就从润州赶回了京城,将杜锦宁的情况一五一十地禀报给了赵晤。
在他的叙述里,杜锦宁就是各种受气,举步维艰,还为了大局忍辱负重,结果曹鸿寿与汪玉贵各种变本加厉,为难甚至欺辱杜锦宁,阻碍杜锦宁进行农事研究,要把他圈在衙门里活活地折磨,直到他服软受曹鸿寿的控制为止。
御卫甲就将曹鸿寿与汪玉贵看到杜锦宁穿着官服,却还问她是谁的事说了,末了道:“当时杜大人就开玩笑地说了一句,还以为润州的官服跟朝庭的不一样呢,否则,怎么会不知道她是谁”
那么现在,她天天去自家的庄子上,不光是不玩忽职守,更表现了她对农事的上心与勤勉。
“行吧,就是这么个事儿。这几天汪福来你就住在庄子上,有空的时候跟他们聊聊天。你要让他们相信,跟着我,虽说不能吃香喝辣,但日子绝对不会比其他家的佃农差。”
……
他想了想,对吴公公道:“宣朕的旨意,让暗卫回一个,禀报这段时间杜爱卿在润州的情况。”
这个活儿,他不是不能干,但还真没汪福来干得这么好。
齐伯昆在一旁抚着胡须,再一次对杜锦宁的手段欣赏不已。
杜锦宁忙着在润州组织人插秧种早稻,而赵晤的案头上,放了一本从
折子里说杜锦宁不敬上司,不服管教。每日不做正事,而是去自己的庄子上忙活私事。总而言之,一二三四罗列了杜锦宁许多罪状,最后总结就是:玩忽职守。
说着这话,他心里对杜锦宁的缜密心思再一次佩服之极。
这话一出,算是彻底把曹鸿寿与汪玉贵打入了地狱。
“那个……”御卫吞吞吐吐。
齐伯昆拿起奏折看了起来。
人心都是偏的,御卫甲这段时间早已偏心杜锦宁偏到咯吱窝去了,他的叙述虽没有添油加醋,但在忠于事实的基础上,不妨碍他话里话外地偏向于杜锦宁,对曹鸿寿与汪玉贵两人表示了严重不满。
姚书棋郁闷的看了汪福来一眼。
赵晤气得脸色铁青,当即道:“下旨,撤消曹鸿寿、汪玉贵的官职,并将其押送进京。”
他转头对齐伯昆道:“这两人,你处理一下。”
他身为皇帝,虽说一句话可以定人生死,但总得有一个理由。光是凭这件事和杜锦宁的一句玩笑话,就定他们谋反大罪,终还是重了些。这就需要齐伯昆这个吏部尚书去查一查两人往年的政绩,在当地老百姓中的口碑如何,以此来决定如何处置两人。
而赵晤要做的,就是看到齐伯昆的调查资料之后,在折子上御笔朱批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