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锦宁点点头。
胡员外盯着杜锦宁看了好一会儿,这才终于确定,杜锦宁似乎对他的大旗并不放在心上,或者说还没到让杜锦宁惊讶到巴结他的地步,这让他十分郁闷。
要只是这样倒也罢了,杜锦宁不给他面子,他大可拂袖而去,让杜锦宁心里忐忑一番。可他此来,是有求于人。
他敛了脸上的笑容,表情也淡淡的,看了看不远处的庄子小院,语气不咸不淡地道:“杜大人不请我们进屋里坐坐吗”
“金公公,吴大人。”杜锦宁拱手笑道。
他只希望这两位把他当成隐形人,不要把火烧到他身上。
“哦,原来是王主事。”杜锦宁淡淡道。
胡员外愕然。
他想要杜锦宁种植双季稻的方法和稻种,以及稻田养鱼的法子。
“哦,我的内兄姓王,在工部虞衡清吏司任主事。”胡员外得意地道,说完,他还斜着眼睛看了杜锦宁一眼。
当初大家愿意跟杜锦宁签契约,而不是跑到胡员外家去佃他家田地来种,跟胡员外的为人也有一定的关系。
其实他的内兄,内得有点远,是他妻子的一个远房亲戚,远得平时都不怎么走动的那种。但并不妨碍胡员外扯着虎皮做大旗。因为这面大旗,周里正平时不知对他多客气,即便佃农们因为他盘剥太过各种闹腾,周里正都帮着他压了下去;周围的地主乡绅对他都礼遇有加。
胡员外抬起手,跟杜锦宁拱了拱,笑道:“早就听京城的内兄提起过杜大人高才,没想到杜大人的田地也种得这么好。胡某佩服,佩服。”
杜锦宁问道:“他为人如何对佃农可好”
“人家都说杜同知大人官架子特别大,我还不以为然。现如今看来,果真如此啊。”他阴阳怪气地道。
可没想到杜锦宁完全不接他的茬,这让他的戏一下子唱不下去了。
她懒得在这种人身上浪费时间,直接道:“一会儿我还要去田里走走。胡员外和周里正此来有什么事,就在这儿说吧。”
胡员外和周里正的身子就是一颤。
周里正在一旁十分尴尬,心里万分后悔揽了这么个事儿。一个是州同知,他的顶头上司;一个有亲戚在京中做大官,可都不是他这个小里正能得罪得起的。
“你你你……”胡员外顿时气得七窍生烟,指着杜锦宁浑身颤抖。
杜锦宁买了这块田地,他就一直等着杜锦宁上门去拜访他。可左等右等都没等来。现在却要自己主动上门来,他心中不忿,自然要搬出他的大旗来吓唬杜锦宁一下。
公公除了宫里那些被去了势的太监,没人敢拿这个称呼来唤人。而太监没有皇帝批准,连皇宫都是不能出的。
也就是说,这位是皇上派来的宫里的太监
还没等这两人想明白,那个六十来岁的老头儿就盯住了胡员外,似笑非笑地道:“王海林是你的内兄老夫倒不是知道他的小舅子架子这么大,非得我们杜大人放下公事陪你说话聊天。”
“哦,忘了自我介绍一下,老夫吴证,工部尚书。”他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