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芒看着蔫成脱水小白菜的小徒弟，安慰道：“有人胜过你不是值得庆幸之事吗说明你还有进步的空间，若你金丹期就拿了魁首，放眼天下没有任何对手，不就寂寞又无趣了”

“说什么”沈青芒看向皞辛。

“是啊，当掌门累的。”沈青芒叹了口气。

“嗯。”沈青芒看着他，笑得轻松。

沈青芒打了个哈哈，姒融很快又转了话题。“阿辛，这么半天了，你怎么还不说”

“没什么，你不必再记得了，阿融。”

“唔……你要是这么想的话，也确实有这层顾虑在。”

“这个词……怎么听起来怪怪的”

“那便再好不过了。”沈青芒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可真是我的贤内助。”

“竟然是这样。”沈青芒摸了摸鼻子。“早知道不总呛他了，我以为这老头儿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师尊怎么瘦了这么多”皞辛问道：“当掌门这么累吗”

姒融这才退后几步，仔细打量沈青芒，也惊叹道：“师尊真的瘦了好多，仿佛来一阵大风就能把您吹跑一样。”

沈青芒听到这句话，面上的笑容险些挂不住。

皞辛豁然开朗。“对啊，要是没人打得过我，岂不是更无聊我这就回去修炼，先打败第二再说！多谢师尊开导！”

“师尊是觉得我任峰主还不收徒难以服众”

“就八个字。说的是‘浮生若梦，为欢几何’。”

皞辛难得没反驳，声音有些低落。“是啊，大师兄若是出马，定能夺得魁首。”

“不怪，是夸你。这次收徒大会你也收几个徒弟吧。以你的能力，早就可以教授别人了。”

“阿辛虽然没夺得魁首，但也拿了第三，很为我们太初派增光添彩。可惜大师兄升任峰主，不能参加比赛，不然我们的成绩会更好。”姒融说。

“当时战况复杂，敌人从几处攻入我们山门，其中有一路从问道峰后面绕进来，会路过他安葬女儿之所，所以他着急赶过去。倒不是不战而逃。”

门派大比有规定，掌门不能参与比拼，辜岁寒虽然只是无崖峰峰主，但太初派比较特殊，峰主即是宗主，放在其他门派，和掌门的辈分相同。

“哦。”沈青芒恍然大悟。“原来是你们这次的收获，怪我，我竟然都忘了问。”

“师尊若是信任我，我可以每日来帮您处理收徒大会的杂务。”

皞辛表情有些纠结。“有什么好说的……又没拿魁首。”

宽大的掌门道袍下，掩盖的是一具挂了些许皮肉的白骨。

沈青芒站在铜镜前，凝视着自己可怖的模样，连一声叹息都发不出来。

太初派这重新充沛的灵气，乃是她的血肉所化。高阶修士若要飞升会攫取大量灵气，但他们若羽化，却会释放大量灵气，重归天地。

从那一日开始，她的存活对于这个世界便是一种沉重的负担，她无一日不生活在愧疚之下，尤其是看到修士们修行更加艰难，以及爱人极力掩饰的疲惫。

她不能再突兀地跳一次无崖渊，那会引起整个门派的恐慌。只能采取这种钝刀子割肉的方法，一点点消耗自己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