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王府，规矩大得很。

阿玉排队领了饭菜，见小食所的位置差不多坐满了，找了个窗台站着吃。

叶姑姑先让一个叫秀吉的管事大丫鬟带她们去院子，后面每人发了两套淡青色春衫，连鞋袜跟束头发的丝带都有。

“挺好听的。”阿玉侧头，第一次认真打量陆千娇。

“你没事吧”千娇见她脸色苍白，难得开口。

训导司是专程教导王府下人的地方，那里面的几个管事姑姑是京中带出来的，看起来刻板严肃颇有威严。

阿玉摇头，“谢谢。”

如此厚待的条件，不是别的功勋人家所人比的，一行小姑娘听闻，心中的欢愉藏都藏不住，特别是阿玉，虽然二十三已经是老姑娘，但总归是一个重返自由身的机会。

阿玉来时穿的衣裳是平时干农活那一套，头发也是绑了一条蓝布。

阿玉见状心中警铃大作，快速抽出绣帕抹了下额头上刚刚被吓出来的薄汗。

这生活富足，至少阿玉是这么认为的，白白胖胖的馒头，在他们村都是精细粮。

“没什么。”千娇随口应她，然后动了一下鼻头开始向阿玉靠近，她显然嗅到了一些东西。

叶姑姑是周进指定的教事姑姑，看着比其他几位要详谒，可说起话来却不是那么回事。

千娇又嗅了嗅，没有刚刚那种味道，默默向前跟在大家后面。

“我，我姓陆。”

阿玉摇头，“我不理她。对了，你姓什么”

在喜悦的冲击之下，阿玉觉得王府为何专程找胖丫鬟这件事都没那么重要了，反正都是干活伺候人的，规规矩矩做好自己的本份，多存点银子，等到放出府的那一日。

一番折腾，等大家挽好小丫鬟的统一发髻，已近午时。

后面一行人被领到浴所，里面的澡豆热水任用，从头到尾洗干净才准出来。

有两个小姑娘面有喜色，拿上之后就想试穿，被秀竹呵斥住，衣服是发给你们了，但要先洗干净自个儿才能穿。

她的笑容里还夹杂着别的东西，阿玉没答话，果然见她停顿了一下又道，“比之前那种土包子样儿亮眼多了。”

之前她只觉得这姑娘气质很青雅，脸蛋也好看，细看之下她这双眼睛更是不俗，眼尾微微上翘，看久了总是让人挪不开眼，摄人心魄。

她一直谨记母亲的话，低调不张扬，可脸蛋跟身段摆在这儿，随便掩也掩不住，赵暧早就对比过了，白玉在一行八人中长得最好看。

几个小丫头明显蠢蠢欲动，叶姑姑扫了一眼，嘴角含笑，不怒自威。

“不过，你们也别高兴得太早，要是不能合格走出这里，刚刚那一切不光是空谈，还会被退回去，再转手到哪儿，我就不知道了。

再者，做人奴婢，要守着住规格，做得了事情才有可能被提拔。大家的月例银子都是按品极来发放，也只有大丫鬟才有沐休的资格，除此之外别的人只有想一想的份，就算死了娘儿老子，那也需要主子点头才出了这院门。”

“还有，需要提醒大家的是，这里是王府，主子是殿下，是大晋皇子。乱了规矩，蹙了主子的眉头，岂是打骂那么简单。府里头有专门的惩戒所，寻常除了去耳割舌，发卖腌脏之地，严重一点的就是仗毙，裹尸，乱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