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父母的墓碑前吻她
墓地, 所有人都被景元青派来的保镖驱赶走,而后谢利也被拽下了车。
不知道什么时候天空飘起了细雨,穿着病服的青年摔倒在地上, 溅起些许积水。
还未等他起身, 莫黎就下了车。
年轻绝艳的少女乌发披散, 带着自然慵懒的卷度。身上的长袖黑裙是复古的款式,裙摆长度只到膝盖以上一点。
面料带着挺括的质感,纵剪开的领口又被一颗刻着繁复亘古花纹的白色纽扣扣起, 袖口也有着同样的白色排扣,皮质的腰带束出柔韧纤细的腰肢。
冰冷, 孤艳, 便是不着粉黛,也蛊人至极。
一个保镖为她撑着伞, 她俯身,直接撕开了谢利的衣服。
“黛西!”
这一条破口从病服的领子贯穿到腹部, 隐隐露出青年那因为大病初愈, 苍白羸弱,不见丝毫健康色泽的皮肤,以及胸口那一点粉红。
他湿润的双眼染着抗拒和祈求的神色,“黛西……停下来……”
他喜欢黛西的,喜欢到剜肉自残、把这条命一直折腾到死, 就为了弥补之前的过错, 让黛西出一口恶气。
但他的喜欢里又掺杂了爱护和愧疚,对于谢利来说, 他已经当了黛西的兄长十几年, 便是稍微近距离的肌肤相亲就能在他心里掀起滔天骇浪, 他从未想过会与黛西做更亲密的事情。
尤其还是在死去的父母的墓前。
莫黎不理会, 继续撕他的衣服,便是谢利全盛时期也无法和莫黎相较,更别说他此刻的身体全然是经过修补后的,稍微用力,牵一发而动全身,所有肌肉都会如有钢针插入一般痛苦难忍。
于是很快,谢利的病服便成了破破烂烂的布条,无法再维持蔽体职责不说,半遮半掩,露出其下流畅的肌肉线条,比某些情趣制服都还要让人难堪羞耻。
谢利被逼得不断后退,直到背部紧贴老鲁伯特的墓碑,那墓碑冰冷得几乎要渗入他的骨髓。
他蜷缩着身体,浑身被雨水和泥水打湿,不断用哭腔哀求道,“求你了黛西,求你了,我们不能这样……”
莫黎冷漠地看着他,昔日众人仰望尊敬的谢利少爷,现在可怜得像只掉入淤泥里的小狗。
绵软无力,任人宰割,近乎崩溃。
他的眼型是圆润的狗狗眼,清亮又澄澈,好看极了,哭红了后更是漂亮,泪光粼粼地望着她,连睫毛都挂着泪珠之时,有着近乎于绝望的易碎感。
莫黎单手撑在墓碑上,上身前倾,浅褐色的漂亮眸子溢满了嘲弄,“谢利,你知不知道你哭起来有多招人,有多欠操”
少女没有一丝瑕疵的容颜倒映在谢利的瞳孔里,她的发丝有一缕落在谢利的脸侧,又被其上的雨水和泪水濡湿,毫无间隙地贴在谢利的皮肤上。
淡淡的野玫瑰信息素蔓延开,因为少女脖子上的choker,显示出alpha的攻击性,谢利看着满身是刺的她,嗅着她信息素的馥郁味道,心里充斥着异于被她排斥伤害而造成的痛苦之外的心疼。
他是看着黛西一点一点长成这副样子的,在父亲的忽视下,在母亲的针对下,在他的犹豫懦弱下,在公爵府恶仆的刁难下,谢利原本以为尘埃落定,黛西大仇得报,她出了那口气,就不会再这么戾气丛生了。
可是事实和他想的似乎完全不一样,童年阴影根本无法弥补,少女已经受到了伤害,完全的,不可逆的。
十八岁的女孩儿应该是什么样子她们处于最花样的年华,青春,鲜活,靓丽,未来有无限种美好的可能。
而不该像黛西这样,嫌少见她有真正高兴的时刻,便是笑时,也渗着与世隔绝的冰冷。
谢利眼眶泛红,心里悲哀更甚,他突然很想亲亲黛西。
他也这么做了,松了挣扎的力道,小心翼翼靠近面前的少女,湿漉漉地,狼狈地,可怜地,像只小狗一样来吻她。
但却被那人捏住了他的下颚。
莫黎眸色沁凉,端详他片刻,嘴角扬起漫不经心的笑意,缓缓道,“真贱啊,谢利……”
她手腕用力,谢利就被迫扭头看向了墓碑。
他听见那人用讽刺的语气道,“所以就算我把公爵府弄成现在这幅样子,你父母也躺进了坟墓,你依旧恨不上我吗”
谢利额发湿漉漉地贴在额头,脸上布满了泪水和雨水,唇瓣艰涩开翕,“黛西……”
他想他的确是犯贱,斯德哥尔摩,脑子有问题,习惯性给黛西当狗,被黛西侮辱,永远弱势,卑微,骨子里都渗着驯服。
他说了多少次要对黛西狠下心,但没有一次真正做到,哪怕黛西真的让他家破人亡,他也依旧循环的,往复的,自虐一般爱着她。
“别停啊,继续你刚才做的事。”莫黎重新钳制住谢利,让他与自己对视,近乎嘲弄道,“不是想‘补偿’我吗怎么搞的像是我逼迫你一样”
谢利下巴泛着红印,他望着她,心像是刀割一般疼痛。
泪珠如断线的珠子一般滚落而下,良久,他闭上眼,睫毛颤抖,顺从地亲上了她,手也落在她的蝴蝶骨处。
黛西……我爱的人……
我该怎么做,才能让你不那么讨厌我
才能让你开心,让你高兴,让你放下心防
你想要让我难堪痛苦,可以的,没有关系的,你想要的,我都会给你。
可我怕的就是,我不管干什么,也无法叫你满意,都只会惹你厌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