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底闪烁着倔强的泪光，话音未落，我已明白了几分，赵毅怕是同情这孩子的遭遇，借他之口想让我留下这孩子。

这孩子父母皆死于白莲教暴乱，若无人收留，恐难活过这个冬日。

既是赵同知瞧上的人，便跟着赵大人罢。我对着孩童轻声笑语，余光瞥见赵毅偷偷弯起的嘴角。

那孩童闻言欢喜地蹦了起来，却忽又想起什么似的，小心翼翼地问：娘娘，我能...能学武艺吗？

我点头应允，他眼里登时迸出光亮，活像暗夜里的萤火虫。

放粮完毕，我回府更衣，忽有校尉来报：娘娘，河南陈州急报！

我接过密信，信笺上\"瘟疫已蔓延三县，人死过半\"几个字刺得眼睛生疼。山东旱灾时白莲教趁乱作祟，如今河南又遭此劫，这老天爷怎的这般不睁眼？

即刻启程！我扬声喝道，绣春刀出鞘的脆响惊飞了檐下栖息的麻雀。

张軏闻声赶来，见我欲亲自前往，眉头拧成了疙瘩：莲儿，此去危险...

我是汉王妃，你留在这里务必安排好流民！我打断他的话，刀光映亮半片天空，天灾人祸，总得有人去扛！

张軏沉默片刻，终是叹了口气：罢了，点三百校尉随你同去。

盯紧那些余孽的动向，将最近情报迅速传回应天。陛下尚未回朝吗？

张軏叹道：陛下前往燕京巡视了，幸得郑和已经返回应天，如今赈灾之事也不怕户部拨不出银两。

出城时，赵毅早已在城门口等候。他腰间挂着绣春刀，我翻身上马：出发！

队伍行至河南地界时，已能闻到隐隐腐臭味。路边倒伏着几具无人收殓的尸身，乌鸦在头顶盘旋，发出渗人的啼叫。

赵毅突然勒住马缰：娘娘，前方恐有伏兵。

我眯眼望去，果然见不远处林子里影影绰绰有人影晃动。

戒备！我低喝一声，锦衣卫们瞬间抽出兵刃。

忽听得林间传来一阵铃铛响，几个头戴红巾的女子冲了出来，为首那人高举着木剑，癫狂地大喊：天降灾祸，唯有圣女能救苍生！

白莲教！我暗骂一声，赵毅已率先冲了出去。那些女子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不到片刻便被锦衣卫尽数擒住。

为首的女匪被押到我面前时，仍不住地念叨着：妖女当诛！妖女当诛！

本宫倒要看看，究竟谁是妖女！我冷笑，绣春刀抵在她颈间，说，瘟疫可与尔等有关？

那女子突然癫笑，吐出一口黑血，竟当场毙命。

赵毅蹲下身查验尸首，眉头越皱越紧：娘娘，她体内有疫毒。

我心下一沉，命人将尸首焚烧，又令锦衣卫封锁周遭村落。

入夜后，我独坐帐中查看舆图，赵毅突然掀帘而入：娘娘，陈州知府求见。

我抬头望去，他手中托着个木匣，袖口绷带已渗出血迹。

你的伤...我蹙眉欲问，他却慌忙将袖子往下拽了拽：小伤，不妨事。

知府跪在地上，颤声道：娘娘，城中疫病肆虐，百姓皆说...说是您来了，疫鬼便会退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