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铭和顾墨宸悄然藏身于二楼的暗室之中,这里位置隐蔽,不易被人察觉。透过窗棂处特制的镂空雕花,他们宛如置身于一幅天然的画框之中,将楼下欧阳烈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
顾墨宸的手轻轻摩挲着腰间的镶玉短刀,刀鞘上那西域特有的缠枝纹在烛火的映照下,泛着一层冷冽的寒光。他的目光紧盯着楼下的欧阳烈,若有所思地问道:“你觉得这孩子怎么样?”
宋铭的指尖有节奏地轻点着窗棂,发出清脆而规律的叩击声,仿佛他正在脑海中推演着一场复杂的棋局。他沉默片刻,然后缓缓回答道:“至少从目前来看,他应该是个懂得勤政爱民的明君。相比起他的父亲和那些兄弟们,他显然要胜出许多。”回想起刚才酒桌上的那场暗斗,欧阳烈在重重压力之下,依然能够保持清醒的头脑和坚定的立场,这份心性实在是难能可贵。而且宋铭测试了一番,这欧阳烈的武功在年轻人里,绝对算是优秀的,不过分跟谁比,顾墨宸那几个怪胎孩子,恐怕随便一个都秒杀别人,宋铭不禁对这个年轻人多了几分赞赏。
顾墨宸沉默良久,伸手拨弄案上西域地形图,羊皮卷发出沙沙轻响:“你应该也知道我身上也留着一部分西域的血,算起来,我跟他应该算是同辈分。我外祖父是老西域王的弟弟,当年老西域王派我外祖父来大夏探宝,却不想那皇后和现在的西域王杀了我的外祖母和我的母亲,还差点儿害死我。” 他的目光落在地图上的玉门关,那里曾是祖辈征战的沙场。
宋铭想起欧阳烈那句刻意放低姿态的 “侄儿”,嘴角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还有一些听到顾墨宸说自己备份的慌乱,按说顾墨宸也应该是他的下一辈,不过他可不方便这么说,所以他立马岔开话题:“他没有别的路,而且西域如果安定了,基本上也就没有什么人会作乱了。武力镇压了那么多年,如今也应该换一种方式让世界和平了。” 说罢,他端起茶盏轻抿,蒸腾的热气模糊了他眼底的算计。
顾墨宸望着楼下狼吞虎咽掩饰慌张的欧阳烈,忽然轻笑出声:“是啊,就让这个孩子统治了西域,然后还西域一片太平吧。” 烛火在他脸上投下明暗交错的光影,仿佛预示着即将到来的风云变幻。
楼下饭桌上,欧阳烈将一块酥炸响铃送入口中,酥脆的声响掩盖了他急促的心跳。方才与宋铭的交锋让他后背的冷汗尚未干透,此刻只能用食物填满空虚。“老板,再给本皇子端上来几个爽口的菜。” 他扯着嗓子吆喝,余光却警惕地扫视四周。
掌柜的点头哈腰,不一会儿便端来翡翠虾仁、凉拌云耳等几样大夏特色菜。欧阳烈夹起一箸碧绿的虾仁,入口时酸甜的滋味竟意外熨帖了紧绷的神经。他风卷残云般扫过菜肴,直到腹中胀满,才将一张百两银票拍在桌上,握着那枚沉甸甸的铜令阔步离去。再也没有了刚才那种红色大公鸡似的感觉。
三日后,逍遥谷的府里多了个青衣郎中医者,腰间药箱挂着半片玉珏,与宋铭的信物恰好相合。欧阳烈望着对方递来的《伤寒杂病论》,书页间夹着的密信上 “大计可图” 四字墨迹未干。当夜,王府内便传出九皇子突发恶疾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