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我就碰见了他一个人,也只有他亲眼看见了那块表,回到家里以后,我意识到不妥,当天连夜就回了趟乡下,把表给了儿子向华,所以我确定这件事就是他说出去的,他不是别人,就是我们财政局的二把手,副局长胡礼周。”
关义为一听传出流言的是财政局的副局长,眼睛不由得眯了眯,问道:
“平时您和胡副局长在工作上有过分歧吗?”
“革命工作嘛,有时候有不同的意见在所难免......”向东风没有否认。
这时一旁的老陈说话了:
“老向说的对,咱们虽然都是同志,但在工作中,有时候难免会有不同意见,这个很正常。”
看来老陈也是对此事深有体会。
市政府里,张书记是一把手,老陈是市长,算是二把手,他们两人之间,有时候肯定也有意见相左的时候。
关义正也在一旁频频点头,表示认可向东风的话。
关义为在本子上记下了胡礼周的名字,然后在旁边打一个大大的问号。
他心里不明白,既然胡副局长是向东风的副手,同在领导层,为什么会私下里传这种闲话呢?
工作上两个人有分歧可以理解,可私下里这样背后说人闲话,似乎目的不太单纯啊。
关义正显然也想到了这个问题,他想起自己前一阵查的账务有几处有明显问题,便问向东风:
“向局长,胡副局长主管哪方面的工作?”
“虽然大方向是我在抓,但我们各有分工,城建、政府各事业单位归我管,工业、农业方面归胡副局长管。”
关义正努力回忆了一下,他发现查出有问题的账目,都是跟农业挂钩的,心下顿时了然。
谈话进行到这里,关义正基本可以认定,向东风局长没有经济问题,但是,对于查出来的问题,是否现在就跟向东风提个醒,关义正拿不定主意。
向东风见自己的解释关义正和关义为听得认真,也表示认可,顿时长舒一口气。
他抬起手擦了擦额头的汗,有些不好意思地道:
“其实,这些流言我也听说了,可我真是有苦难言啊,如今向华和儿媳妇已经结婚,我妻子也带着他们搬到了我们财政局宿舍大院,我如果在这个时候解释我那块金表是假的,肯定马上就传到儿媳妇耳朵里去了,到时候我这个做公公的可就里外不是人了......”
关义正十分理解向东风,他感谢保证:
“向局长,我跟你保证,今天你对我们说过的话,除了我们在场的这四个人,不会再有第五个人知道......”
老陈也在一旁道:
“老向,只要你没有犯错误,这些都是小事,我们绝不张扬,你把心放到肚子里,回去后安心工作......”
“可是,那些流言......”
向东风最近确实被流言闹得寝室难安。
“向局长,流言之所以是流言,就是人人随口乱传的,你回去以后只要告诉您那儿媳妇,不要在人前展示那块金表,我保证,再过几天,这些流言不会再传......”
“对,对,关局,你说的对,我今天晚上就回去跟儿媳妇小芳说,让她把表藏在箱底......”
关义为站起身朝向东风伸出手:
“向局长,感谢您今天接受我们的约谈,事实证明,您是久经考验的共产主义战士,我向您致敬,不过,对于你刚才提到的刘记钟表店,我们后续会进行核实......”
“这个没问题,钟表修理店的地址我刚才告诉你们了,你们可以随时去查,不过,他卖假货,我买假货,这件事是不是我也有责任?”
向东风这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老向,作为一个老共产党员,你觉得呢?如今咱们的新中国才刚刚成立,各项法律法规都在制订中,这件事既然在我们夷陵冒了头,我作为一市之长,肯定要一查到底,到时候需要你做证的时候,免不了还要麻烦你......”
“市长,没问题,到时候我一定站出来指认......”
看着向东风满脸愧色的离开市长办公室,关义正和关义为也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