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他礼貌地朝萧琛点了点头,在阿秋的带领下转身步入偏厅,只留下程锦绣与萧琛在正厅中。
待顾明尧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之外,程锦绣这才轻叹一声,转向萧琛,神色中带着几分无奈与忧虑:“公爹,锦年此次出征确实匆忙,边疆局势突变,朝廷不得不迅速做出反应。他临行前让我转告您,请您放心,他会一切小心,定不负皇命所托。”
“他……真的这么说?”萧琛闻言,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这个儿子自打回到上京城,从未主动与自己有过往来。
事实上,萧锦年确实留了许多话给程锦绣,但未曾有半句是留给萧琛的。在他眼中,父亲是间接害母亲身亡的凶手,他又怎么会与之亲近呢?但程锦绣不忍见萧琛伤心,便有了这个善意的谎言。
程锦绣努力挤出一抹笑容,神色坚定:“当然是真的!锦年虽然与您有所误会,但他心中始终是敬爱着您的。”
萧琛闻言,眉头微微舒展,但眼中的担忧依旧未减:“锦绣啊,我知道锦年身为此次行军的将领,职责所在,不容退缩。只是,我这心里总是放心不下。他自幼丧母,我这做父亲的,总希望能多护他周全几分。况且,他未有过带兵打仗的经验,我担心……”
程锦绣温柔地劝慰道:“公爹,儿媳内心也是担忧的。但锦年已经成长了许多,不再是昔日那个需要时刻跟在娘亲身后的小男孩了。这些年的乡村生活,让他更加有担当、有智慧。更重要的是,他心中有大义。我相信,无论面对何种困境,他都能找到解决之道。”
萧琛听后,沉默片刻,似乎是在内心深处消化着这些话。随后,他眼中流露出几分欣慰与感激:“锦绣,上次你说要搬回将军府来住,还要掌家之权,我都应允了。现在锦年带兵出征,你带着孩子们住在外面,我实在放心不下。不如,选个吉日,你们搬回来吧。”
“多谢公爹的美意,但此事还当从长计议。”程锦绣再次微微福身,心中暗自思量。此时萧锦年不知何时才能归来,她没有把握自己这个现代人能斗得过将军府中的苏氏。
所以,还是留在这顺义侯府比较安全。搬回去顺便查清萧锦年娘亲死因这事儿,怕是要延后了。
程锦绣心中暗自思量,面上却不露声色,继续与萧琛交谈:“公爹的关爱之心,儿媳铭记于心。只是眼下府中和铺子上尚有诸多事务需打理,加之孩子们也刚刚习惯了这里的环境,突然变动恐怕会让他们不安。再者,儿媳也想趁此机会,将顺义侯府的一切安排得更为妥当,以待锦年凯旋归来时,再与他一同搬回家,岂不更好!”
萧琛闻言,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你考虑得周全,是我过于心急了。锦年有你这样的妻子,是他的福气。只是,若有何需要,尽管开口,将军府永远是你和孩子们坚强的后盾。”
“是,公爹!”
“对了锦绣!”萧琛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神色中带着几分好奇,“你与忠义将军府还有来往吗?方才顾公子先我一步来,他对下人说找锦绣姐姐有急事……”
程锦绣面色略显尴尬,她已经穿越过来一段时日,再加上原主的记忆,对这古代的规矩摸得也是十分清楚了。身为女子,她可以抛头露面做生意,已经是很不容易了,若是再与外男来往密切,只怕是会传出闲话。但她又不能和萧琛说实话,说自己是忠义大将军顾长庆的私生女,是顾明尧的异母姐姐……
程锦绣苦笑着答道:“说起来,我算得上是顾公子的半个救命恩人。公爹当知晓他身患重病,是我挚友治好了他的病。想来顾公子前来是寻我那位好友的,只是我也寻不着那姑娘了。近两日事情多,连她不见了儿媳也未曾注意到。”
萧琛闻言,神色稍缓,似乎对这样的解释并无太多疑虑。他轻捋胡须,微微颔首道:“原来如此。你与顾公子有此渊源,倒也不足为奇。只是,你身为女子,还是要多注意些分寸才是。”
程锦绣心中暗自庆幸,连忙点头应承:“儿媳明白,定会谨言慎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