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植没再搭理他,却也没有继续喝那杯茶。
放下剩半杯有余的茶水,回过头,看向解傒斯,“和我回家吗?”
“温植哥,可是……”
“回家吗?”温植又重复了一遍。
解傒斯看向他,眉毛皱成倒八形,但是知道温植现在是在下通知了,也只好跟着温植离开。
阚芒一没走,就这么等他们俩回来。
可真的等到他们俩牵着手出来的时候,又牙酸,觉着还不如刚刚也跟着走了。
现在梵西是真的一点视线都不分给他。
梵西拍拍陈淮西的手,把他支走了,虽然不情不愿,但是陈淮西还是对着梵西说:“我去给你切点水果,五分钟就好了。”
其实就是小气吧啦地留言——别多聊,就给你们五分钟。
梵西心里还笑话他,刚刚抹了药,切个什么劲儿的水果。
手还抖呢……
想到这,梵西又有点心不在焉,直到阚芒一问:“你要和他在一起了吗?”
梵西这才回过神,想了好一会儿才明白他的问题。
“不明显吗?”
“他对你——”
“不是亲的。而且很好,特别好。”梵西含着笑,眯起眼睛,像是装满了星星,亮晶晶的。
阚芒一无话可说,索性回忆。
“我们曾经那么要好。”
要好吗?
其实也还行吧。
梵西没觉得他们过去有好到哪里去,而且她记得,他们最后一次见面不是她拒绝了他的表白吗?
这也叫好吗?
梵西不知道,现在在她面前的人已经不再是她现在记忆里和她傻不拉几相处的阚芒一。
所以她看不懂阚芒一眼里的悲伤,听不懂他莫名开始的喃喃自语:
“也好,已经很好了,我还能看见你幸福。”
他失魂落魄,又突然抬起脸看她,那双锐利清亮的双眸锁定她,开始很仔细地看她的脸。
“好年轻的你,好幸福的你,从前从来没有见过呢……”
她和自己在一起,似乎从来都不快乐,她只是怕他死,像他姐姐那样离开她,所以总是想让他笑,他那时可能太不识好歹,笑得少,生了病,笑起来也丑,也不曾察觉她眉间的忧愁,而这副身躯也实在不太争气,活不久,记性也坏,忘记了她年轻的模样,看人时的朝气。
啊呀,又记错了。
她年轻时的目光从来没有落在他身上。
阚芒一缓缓站起来,把自己不礼貌的目光移开后,他踌躇地问她:“可以和你抱一下吗?”
梵西没有答应。
“那很可惜了,我以为我们还算是朋友。”
“而且是一位可能此生永别的朋友。”
梵西疑惑地抬头看他,但阚芒一淡淡摇头,笑了,“不要想太多,是我申请了外调,以后可能就不回来了,今天是向你来告别的。”
梵西在犹豫,最后还是抱了抱他:“一路顺风,注意安全。”
“好。”
梵西感觉他真的成熟了很多,像是长大成为了一个真正的大人。
阚芒一来这之前,阚怜给他申请了一个外调职位,等着他什么时候想通。
阚芒一来之前想,他不会走的,因为她回来了。
可是等她站在那里,为了别的男人连一个拥抱都吝啬给予,他就知道,他在这座城市待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