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事变(2 / 2)

梁昀虽与二人是同辈,却又与他们不一样。

梁昀是长房嫡长子,自先父过世后便是梁家家主,承袭穆国公爵位,更是在朝中身居高位。

长兄如父,纵使往日梁昀对待弟弟们宽容博爱,却没人真敢与他称兄道弟。同辈中对梁昀都是敬重,甚至隐隐带着害怕。

梁令吉听了梁昀的吩咐,快速吃完碗中饭菜便任劳任怨揣着银袋子打算打马去附近买饭。

只是他才一走门,就感觉自己肚子咕嘟咕嘟叫个不停。

十分奇妙难言的感觉。

梁直才吃完饭,正打算往后边看看护卫们牵过去喂的马儿,才一出门就撞见梁令吉捂着肚子,脸色苍白的赶回来。

甚至脚步匆忙的直接撞上自己都没停下。

“哎!你这般着急作甚!”梁直被撞得生疼,恼火骂他。

只才片刻功夫,梁令吉脸上已缀满了豆大汗珠。

“快让开,我不舒服……”令吉捂着肚子,弓着腰要往后堂跑。

梁直见他如此神情正想追问,忽地他也察觉腹中绞痛。

二人对视一眼——

“汤里有毒!”

……

梁令吉好死不死吃坏了东西闹了一夜肚子,梁直瞧着也是脸色苍白,只是嘴硬强撑着。

护卫们去拿了那几个贼头贼脑的店家捉问,问来问去却也问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到头来,买饭的活儿计便落到护卫章平头上。

外头天已经快要黑了,章平独自骑马四处找寻附近乡邻。

好不容易寻到附近镇上,却见许多瞧着不像衡州兵马的队伍在一处空地上征集,似乎在搜寻盘问着什么人。

章平面色微变,拴了马儿上前询问附近乡邻。

“大爷,这瞧着不是咱们衡州的兵吧!”

老大爷直接便说:“好像是隔壁来的兵,来了有好几日了——”

章平听闻,眼皮一跳。

他们白日里才得到的消息,疑似衡州与朔方两处私下有往来,不会这般快衡州就上了贼船了吧

朔方节度使是何人

此人是大乾叛徒!趁着前些年主少国疑之际联合胡人起兵入侵河洛,害的民不聊生更是害死了先公爷!

与梁氏更是有不共戴天之仇!

若是衡州知晓梁家来了他地盘底下,只怕——

……

深夜,盈时对外间事毫无所决。

她叫来了热水脱光衣裳沉去浴桶里,打算好好泡了一个澡。

正当她枕着浴桶边缘昏昏欲睡之际,忽地被楼下一阵阵急促的喧嚣声惊醒过来。

盈时一下子就被惊醒过来,她连忙去喊春兰。

“楼下怎么了”

春兰与香姚两个也早早听到了声响,一个走过去守着门,另一个给盈时穿衣裳。

香姚还没开门,门外就响起一阵敲门声,叫屋内主仆二人嗓子眼都提了起来。

盈时险些没站稳,从浴桶边缘摔下来。

她扶着春兰将将稳住身子,眼中惊疑。

“谁”

“少夫人,是我!”是章平。

“出了事儿,您赶紧收拾,我们恐怕要连夜走。”

章平嗓音控制不住的焦急。

盈时心中生疑,却也不敢耽搁,寻了根簪子将头发挽起,又赶紧套上罗裙,才打开房门。

她随着章平走下去。

方才还吵闹,如今楼下的大堂间里却是空落落的,只立着梁昀一人。

他衣衫齐整,一丝不苟,只是头发半束。

鸦黑浓密的发垂落在他肩头,烛光下犹如绸缎倾洒,衬的他眉目多了几分冶丽。

他的发尾微湿。

盈时猜测,只怕与自己一样,前一刻还在泡澡呢。

一路走来,她发觉梁昀当真是爱干净。

听春兰说的,每回去打温水,都是梁昀身边的那个叫章平的护卫同她一起打水,顺道帮春兰提上来。

因为梁昀每天都要沐浴。

这可真是稀罕事儿,贵族间没几个男子能做到日日沐浴。

多的是累了倦了,浑身汗臭的往床上一躺,等臭汗被体温蒸发干净,熏上香薰,又是一个干净整齐的公子哥。

别说是男子了,便是女子间也多的是人半月沐浴一回,一个月洗一回头。

可似乎……梁昀每日都会雷打不动的沐浴。

好几次,盈时离他凑的近了,都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澡豆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