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交锋过后,罗汉果身上隐约有开裂之迹。
“该死,你们这些人皇遗脉就该全都去死!”
‘欢喜佛’见状恼羞成怒,若非昔日人皇破封神榜,祂也不会堪堪落得一个假神之身,更不会遭今日之劫。
正欲引爆罗汉果之际,异变突生。
那罗汉果中隐约有黑烟冒出,倏而化为一通体黢黑的怪物。
怒目獠牙,寻常人见之必心生畏惧。
“迦里迦?你尚有真灵相存?”
‘欢喜佛’面色大变,顾不得与费时的九州鼎对峙,急速身退欲图远离。
但罗汉果中出来的恶相之身,骤身攀附于‘欢喜佛’之上,如附身之蛆。
“真灵苏醒……”
费时目光稍沉,九州鼎亦在两者身后如影随形。
褪凡者皆知灵物妙用,也知灵物由来,但只有极少数人知道,这些身外物化身为器之后,以后器化为灵的可能。
尤其是证得神位之神只,身外物在灵、器两类之间不断转换,近乎不死不灭。
“可惜了,人皇器却是没有这个功能……”
费时抬腿跟了上去,不论如何,今日‘欢喜佛’这道遗念必要遗留于此。
——
安国儒林,一白月画舫之中,莺莺燕燕歌舞升平。
幕后有一女子侧躺于床帏上,身着薄纱,体态纤纤,闻琴声弥漫,聆诗声朗朗。
“这些儒生水平真次,如不得以往的苍松学院。”
这人非她人,正是顾东韵,摆了摆手道,“下次改叫那些道士们来玩一些杂耍。”
两侧侍女不敢言语,低头摆弄瓜果。
忽然风铃声响起,顾东韵神态一凝,屏退左右。
一道黑影潜入,坐在靠窗的坐榻。
“你倒是把老二的习惯学了十成十,他往日在京都之时,整日里不是听曲就是听他人吟诗作赋。”
顾东韵打了个哈欠,不以为意地说道,“二哥才是个会过日子的,整日里打打杀杀着实无聊,不如吟诗作赋,摆弄美食来得快意。”
“安国已经搭建得七七八八,顾怀意那小子也聪慧,接过了稳定安国的担子,我们再呆在安国也没什么意义,不如去佛罗找二哥一起玩。”
“不行,我们走不了!”
黑影摇摇头,目光顺着窗户落在正在吟诗作对的书生身上。
“安国需要的不是稳定而是动乱,我们接下来的任务就是在暗中掀起儒、道两家之争。
这两家死的褪凡越多越好,斗争越惨烈越好。”
三国之所以能鼎立,不是因为这三国势力庞大,而是因为在东胜,只有三国鼎立才会有不断的纷争。
他从来都没有忘记自己的目标是什么?
顾东韵沉默了好一会,艰难地抬了抬嘴角,“大哥,二哥在家时总说大哥是一个很可怕的人,若不是家人,他定然离大哥十万八千里。
现在看来二哥说得没错……”
“老二向来聪慧,往日他虽不是褪凡者,却也能猜出我干的事情,但这一切是我顾家的使命。
自太祖皇帝夺得皇位之后,顾家便在这条路上回不了头了。”
黑影没有多说,只是默默端起酒杯,将其灌入咽喉。
沉寂一刻钟后,他站在一根红漆柱身后,影子钻入黑暗,留下一句话。
“那‘欢喜佛’只剩最后一道遗念,祂定会想方设法地恢复力量,这是挑动书生和道士两者冲突的好机会,千万别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