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梓姝的问题,商名姝只是无奈笑笑,不欲作答。
“三妹是否也闹不明白他们心中所想?”商梓姝误解商名姝的反应。
清幽的盈眸对上商梓姝的不解和怒意,商名姝轻叹一声:“二姐,个中缘由实属复杂……”
“那你便一一说与我听。”商梓姝想知道,她即将面对陈氏族人。
垂眸凝思片刻,商名姝整理思绪:“大致缘由可分为二:一,族中利益唾手可得,家业是诱人的热汤羹,时刻散发着诱人之香。总有人,怯于江湖之险,惮于闯荡之艰,不甘庸常,慕富贵安逸。困于家族之内,瞩目于家中之利。”
商梓姝听着点头,一个庞大的家族这样好逸恶劳,心比天高者比比皆是。
“二,家族之中,关系错杂如盘根之木,利益纠葛似团乱之麻。族长长辈,执念深重,坚以家业唯血亲可内传。纵世间机遇万千,繁华锦绣,于彼而言,亦如过眼云烟,不屑一顾。”
商家也有这样的长辈,就怕自家子孙出去几个,家里论人数分利时,他们家里少得几份。
商梓姝撞见不少,有时也不知该如何劝说他们把目光投长远一些。
“三妹你所言,只怕每个家族里都不能幸免。”商梓姝涩然一笑。
“二姐,水至清则无鱼。”其实家族争利远比她分析的更复杂,只是不同的家族面临的争端因人而异,商名姝只能把大方向点出来,“我们无能更改与清除,只能顺势而为,护好自己的盘中餐。”
没有家族就没有兴盛,没有兴盛就没有争夺。
此乃误解闭环。
“便没有破解之法?”商梓姝有些失神,她多希望看到一个家族守望相助,团结一致,共兴家业。
没有尔虞我诈,没有勾心斗角。有商有量,共同富贵。
“人之心,本就是欲壑难填。”商名姝从不这样畅想,“少看些话本子。”
“是我天真了些。”商梓姝不得不承认,她理想的大家族不存在,她也没有这个能力建立出一个。
“身为家族掌权人,以家规约束他们平日里的言行,做到有外敌时,能一致对外已是极其了不得的大家长。”商名姝对商氏也是这样规划。
现在的商氏还达不到,譬如这一次,等他们回徽州,与施厚琼正面对上,家族未必没有眼皮子浅的为些许财帛被施厚琼收买。
商名姝又在建德修养两日,眼看再不启程,途中少许耽搁,可能会错过林沅沅大婚,才说服小虞氏和商进樑启程,这一次商进樑花大价钱包船,又在建德雇佣一个有口皆碑的镖局。
陈澈带来不少人,挤满一膄大船,顺利归家。
他们前脚入家门,后脚海盗一案结果出来,没有查出与倭寇勾结,火铳是海盗私下购置,一共六把,包括施广超的那两把,也是施广超花了大价钱从他们手中临时租赁。
施广超被判斩首。
商名姝原以为施厚琼要去浙江收尸,不知为何施广超被押送回徽州府,于徽州府受刑。
“莫不是施家的阴谋?”商梓姝听到消息就坐不住,立刻来寻商名姝,“方便他们偷梁换柱?总不能还敢劫法场吧?”
商文姝扶额:“施家的手若能伸得这么长?你我早已成为一坯黄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