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她顶着烈日站在院内练武。
隔壁的铁牛会假装来找她玩儿,然后趁着白父不注意,往她嘴里偷偷塞个他从山上采的野果子。
虽然那果子又酸又涩,但原主依旧是吃的香甜。
秋天的时候,大家伙都忙着秋收。孩子调皮捣乱,就会接受家长们一顿‘爱的小拳拳。’
哭嚎的声音虽然有些吵,但很动听,在这村庄内,形成了独有的烟火气息。
冬天很冷,很冷。
冷的原主觉得她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才能让自己身子暖起来。
村长爷爷会杵着小树棍做的简陋拐杖来到家里,对着白父一顿骂。
“菜娃子才几岁啊?非得冬日练不可?冻坏了你不心疼?赶紧屋去,开春再学。”
村里的娘们儿有争吵,邻里之间也会扯头花。但用不了几天,又会重新聚在一起,蛐蛐东家长西家短。
但,,这些美好的画面没了。
没有了。
铁牛不会再偷偷塞给她酸涩的果子。
隔壁的婶子也不会再偷偷给她拿菜馍吃。
这些美好的画面,,,
被干旱的灾年打没了。
被山匪打碎了。
*
白菜安静的等村长哭了一会儿,他擤了擤大鼻涕,“上河村欠你爹,欠你的太多了。爷听菜娃子的话,咱们走,收拾收拾东西,咱这就走。”
话音刚落,村长就从小马扎上起身,杵着他那根儿小拐棍,弯腰捡起角落里那个破了很多洞的小盆儿。
拐棍打在破盆上,发出清脆的‘当当’声儿。
‘当当当’
村长扯着脖子站在院门口喊到:“赶紧家来,开大会了。”
说完后,末了又加了一句,“麻溜儿的。”
...
整个上河村现有的,老人三十三位。青壮年,十八位,年龄约在十三至四十五岁。妇孺十六位,包括十二岁以下年龄,六位。
所有人站在村里的大路上。
有的站着,有的蹲着,有的坐着。
大家安静的等村长说话。
村长也没磨叽,对着剩下的村民们说道:“灾年,种不出粮,人都快活不下去了。朝廷的救济不管用哇。咱们上河村就剩这点儿人了,不能再少了。”
村长抹了一把脸,已经有了深深皱纹的眼角挤了挤,可还是能看到眼睑处的水光,“菜娃子给咱们找了一个好地方,咱得搬家。”
村长的话音刚落,高大壮红着眼眶开口,“俺家就剩俺自己了。俺跟着村长和菜娃子走,走哪儿都成。”
“走,走,俺们也走。咱们在村里做了一辈子邻居了,可不敢想以后见不着你们该啥样,我都得上火。”
“那咱们去哪儿啊?远不?”
“你家东西多吗?”
“我得把我家的那个大酱缸搬着,老物件了。”
村长看了看他们,本来很是悲伤的气氛,也被他们搅散了。
他拿起放在手边的小破盆儿敲了敲,“啧,别吵吵,开会哪,以为这是你家热炕头啊?闭嘴,都听我说。”
“你们现在回家把家当收拾收拾,去哪儿我也不知道,菜娃子领我去哪儿,我就去哪儿。那个谁,铁柱子,你和大壮找几个人负责做几个独轮小推车。”
村长伸长脖子往后看了看,“饭桶,你找几个人,把各家的粮食归拢到一起。其他人赶紧回家收拾东西,咱们明个儿就出发。”
村长刚说完,这几十人,‘呼啦啦’地一下,瞬间都散了,很怕收拾慢了就不带他们了一样。
白菜跟村长打了招呼也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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