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事好歹能查是哪里出了问题,到时候方便追着杀。
老张家虽然也有忍气吞声的时候,但都挺记仇的。一个存在时间几乎和中国历史等长的家族,中间历经各种大事都没有灭绝,可想而知他们对家族历史的记载有多详细。
面对何剪西的询问,张海桐仔细将档案袋封口。房间里的窗帘拉的严严实实,因此电灯一整天都开着。白惨惨的灯光从上而下,两个人穿着黑衣服遥遥对坐,好像隔着冥河一般。
“对,要结束了。”张海桐一直没有笑影的脸竟然笑了一下。“董家的人不会再来了。”
何剪西僵木的面皮一松,整个人好像泄了气。他低头抬笔,速度越来越快,只想快点做完最后一点工作。
厦门港最近一直很热闹。
上一次结束马六甲航行的南安号将再次出海,它已经靠岸停泊,董家的水手正陆陆续续往上搬运物资,布置舱室。
三天前,也就是张海桐等人操作资金的时候,南安号同步售票。
这一次售票很急,一周之内就要出海。南安号本来就是客轮,所谓浑水摸鱼。人多了才能摸,人太少能摸个啥?人家一眼就能看出来你干嘛。
当初莫云高的人能用南安号运送尸体传播瘟疫,现在张海桐他们也能用南安号买卖军火。
由于张瑞朴死了,他手底下的人要么被张家和他的仇人清缴,要么流亡海外或者逃亡内陆。偌大的橡胶园已经成了董家的资产,被设置为档案馆的补给点。
第四天的太阳落下,何剪西搬出了三楼的房间。
第五天的太阳升起,秋娘敲响了三楼房间的门。
她推开门,站在门边说:“长老,船要开了。”
……
张海娇一直起得很早。
阿春问她今天要出门吗,张海娇嗯了一声。大姑娘带着小姑娘出门早早上街,买了一篮子早餐回来。
她还保留着这个习惯,从前在大马的时候,每天早上就是她做饭。
吃完早饭,张海桐和张海楼就要走了。
大多数人的分别都没那么郑重,该走了就走了。
临别前,张海楼摸了摸小姑娘的发顶,说:“等我们回来,咱们去拍照片。”
“小姑娘一年一个样,得拍照片。”
张海娇感觉自己的头发被张海楼摸塌了。
抬眼看去,和从前一样,张海桐和张海楼只留下了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