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米外,叶银珠的拳头已经见了血,今天特地穿的运动衣裤此刻沾满了污渍。
她喘着粗气,眼眶通红,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不肯掉下来。
她狠狠地甩了最后一记耳光在周文宾脸上,突然脱力般跪坐在潮湿的水泥地上,胸口剧烈起伏。
";从今天起,我们一刀两断。";叶银珠的声音比夜风还冷,她用手背抹了把脸,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满脸汗水,连头发都湿透了。
她狠狠踹了一脚蜷缩在地的周文宾:";你要是再敢出现在我面前,我见一次打一次!";
周文宾像只被烫熟的虾米般蜷缩着,低调的灰色t恤上全是鞋印。
他捂着脸的手在发抖,指缝间渗出暗红的血迹:";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叶银珠转过身,背对着他,肩膀微微颤抖。
文若烟再也忍不住,推开顾连成的手,快步走过去,目光却落在叶银珠血迹斑斑的指关节上。
她轻轻搂住叶银珠颤抖不已的双手:“叶姐,没事了,我们回家。”
叶银珠的身体僵硬得像块铁板,文若烟能感觉到她绷紧的肌肉和急促的呼吸。
叶银珠红着眼,却好像只有愤怒,并没有哭的意思。
文若烟轻轻拍着她的背,心里既心疼又欣慰。
她本以为叶银珠会像孟姜女哭长城一样撕心裂肺,却没想到她竟然如此果断,如此坚强,也如此痛快。
顾连成站在不远处,静静地看着她们,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他走到了她们身后,黑色大衣的下摆被海风掀起又落下。
他朝她俩低声说道:“走吧,这里风大。”
随即,他朝阴影里打了个响指,两个保镖立刻像拎破麻袋似的把周文宾拖走了。
文若烟轻轻点了点头,扶着叶银珠上了车。
顾连成开车,文若烟跟叶银珠坐在车的后座,车子缓缓驶离码头。
夜色如墨,街道两旁的霓虹灯在湿漉漉的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像是被打碎的梦境。
后座的车窗映出叶银珠模糊的倒影。
文若烟心里默默松了一口气。
她知道,叶银珠的心里还有伤,但至少,她已经勇敢地迈出了第一步。
顾连成透过后视镜看了她们一眼,突然伸手调高了空调温度。
这个细微的动作让文若烟心头微暖,她与顾连成的目光默契地在后视镜中相对。
眼神交流后,文若烟悄悄将掌心覆在叶银珠仍旧颤抖的手背上。
一路上,三个人都没说话,只有车轮碾过水洼时发出的轻微声响。
到了叶银珠楼下,文若烟轻轻推开车门,夜晚的潮湿粘腻的凉风扑面而来。
她绕到另一侧,扶住叶银珠的手臂,低声说:“小心点,地上滑。”
叶银珠的脚步有些踉跄,但背脊依旧挺得笔直。
顾连成坐在车里,车窗半开,他的目光追随着两人的背影,直到她们消失在楼道口,才缓缓收回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