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不去?
什么出不去?
芸司遥被紧紧缠住,那道声音阴魂不散,直冲得她大脑发胀。
双腿被迫分开,银色的蛇尾从身后钻出,重重碾过她被赤蛇咬伤的小腿。
“啊……”
说不清是痛还是酸,芸司遥膝盖一弯,差点跪在地上。
粗壮的蛇尾插
入她双腿之间,接住她软倒的身体。
身后环抱住她的人好像又变成了蛇,倒三角的蛇头垂下,猩红的蛇信一晃而过。
他张大了嘴,露出森白的尖牙,一口咬在了她小腿上!
“啊!”
芸司遥惊醒过来,昏暗的光线涌入,心口仍在不停地跳动。
这个梦太真实了,真实到她现在都还有被蛇缠身的窒息紧箍感。
芸司遥在床上躺了一会儿,翻身坐起,不远处有一幅巨大镜子,倒映出她头发凌乱,额头微湿的模样。
她掀开被子,发现自已的衣服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换了,宽松透气的麻布,下身是百褶裙,绣着精美的刺绣。
这不是她的衣服。
芸司遥下了床,受伤的那条腿完全褪去红肿,只留下两个结痂的咬痕。
推开门,阴冷的风从外灌入。
她打了个冷颤,迎面跑来一个苗疆小姑娘,十四五岁,手里端着一个托盘。
“啊!”看到芸司遥出现在门口,她惊讶道:“你,醒了,啊。”
芸司遥扶着门框,道:“白银嵘呢?”
那女孩抖了一下,然后捂着嘴巴,“不能,喊,巴代雄的,汉名。”
巴代雄?
巫师?
芸司遥打量了她一眼,“你叫什么名字?”
“你叫我,阿朵,就可以。”
阿朵道:“巴代雄让我,给你送,吃的。”
她指着芸司遥的肚子,“你饿。”
芸司遥道:“我的衣服是谁换的?”
阿朵脸颊微微羞红,用着磕绊的汉语道:“是我,巴代雄,让我换。”
芸司遥深吸一口气,“所以他现在人呢?”
阿朵道:“他很,忙的。处理完,寨子里的事务,就会回来。”
她进了屋,将热气腾腾的血粑鸭、糯米糍粑还有很多小食放在了桌上。
“饿了,可以吃。”
他这是什么意思?
把人迷晕了之后拍拍屁股一走了之,这是什么道理?
阿朵瞧见她脸色不好看,想起什么,连忙解释,“你睡,是因为蛇毒。”
她指着芸司遥的小腿,“屋子里有阿银的味道,激起蛇毒,然后你会晕。”
阿朵道:“你看,现在你能,走路了。”
芸司遥低头看了看腿,确实比之前好。
银铃响动,楼下传来稳而轻的脚步声。
阿朵脸色微变,迅速将碗摆好,拿着空了的托盘说:“我会每天,给你送饭。”
她急忙往后走,正好撞上走到二楼的白银嵘,阿朵说了一句苗语,应该是和他打招呼,白银嵘点点头,阿朵躬身小跑着下去了。
芸司遥看向他,道:“解毒你为什么不提前和我说?”
白银嵘:“我没想到你会晕。”
……撒谎。
意识沉入黑暗的最后一刻,芸司遥明明看到他捂住了自已的眼睛。
芸司遥坐到桌边,用筷子夹了个血粑鸭吃。
她很在意梦境里的“出不去了”是什么意思。
那到底是梦,还是提示?
白银嵘站在一边看她吃饭,等她放下筷子,道:“你不是要找他们么?”
芸司遥咽下口里的食物,道:“你找到封叔了?”
白银嵘点头。
芸司遥站起身,“他们没事吧?”
“没事。”
白银嵘视线掠过她单薄的衣服,放下手里的东西,道:“你先穿好衣服,我带你过去。”
他拿了一件苗服,靛青色的,绣工精细上面的纹路像银蛇,腾在云里若隐若现。
芸司遥摸了摸苗服,“这衣服和你的是配套的?”
白银嵘语气不解,“配套?”
芸司遥:“情侣装。”
白银嵘没听过情侣装这种说法,但他知道什么叫情侣,稍微思考一下就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意思。
“你和我,不是情侣。”他指着芸司遥手里的衣服,“衣服,也不是情侣。”
芸司遥没忍住笑出声。
“嗯对,不是情侣。”
白银嵘到底是个土生土长的苗人,说起这些话来正经的过分。
他看了看她,眉头微蹙。
芸司遥拿起衣服,“我换衣服你要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