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下有不少树木荒草,宁兰不敢看,拉着海棠道,“你看看底下是不是有东西。”
海棠顺着血迹,在草下观察一圈,“没有东西,也可能什么动物受伤留下的。”
两人顺着院墙绕到门前,想进去墙内一探究竟,院门破落,只剩半扇还在吊着,门上并无匾额,像是荒废许多年了。
宁兰一推门,‘啪’的一声,从腐朽的木门顶部掉下一团白色的身影,重重砸在她脚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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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王妃逝世后,并没有葬入王陵,也未葬回母家李氏祖坟。反倒在细柳原上一个风水好的地方埋葬。
这是当日舅舅做主埋葬的。
往日陵墓都有人看守,日常打理祭拜,所以即便时隔多年亦并不败落。
碑身冷硬,浮雕缠绕着碑身,静静矗立在坟前,上书李氏第三女,李婉心之灵位。
母妃到底脱离了父皇,甚至连死后都不愿意同他有关系,不愿意在墓碑上冠上父皇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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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钱燃烧后的灰尘到处飞舞,他垂眸盯着那灰烬瞧,良久开口,“母妃,这些年可还安好。”
外人盛传李氏女贤惠,是庆王府的定心骨。在庆王的兄弟们死的死,贬的贬时。
庆王府在庆王妃的把控下,几次逃过几次兄弟们的是非风波,将庆王府打理的井井有条。
但是在他有限的记忆中,其实母妃同父皇感情并不好。
父皇大部分都在当时的苏侧妃那,只有偶尔才会来母亲的院子。
即便来了,两人也是客气疏离,母妃态度冷漠,父皇想同她说几句话,她便冷脸赶人。
那时他虽然年幼,但是还是察觉到母妃并不喜父皇到来。
苏侍妾仗着父皇偏宠,三天两头来挑衅正房,母妃都不屑于同她说话,母妃一边教她习字,一边说道,
“二郎,你是庆王府世子,没必要在他们母子身上浪费精力,专心习字读书才是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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铜盆里纸钱烧完,他又添加几张,铜盆中火光逐渐变大,
“母妃,儿臣有喜欢的人了,儿子不会像你同父皇一样成为怨偶的。”
他烧完一沓纸钱,才起身回到附近的守陵人住处,打算明日天一亮回城。
守陵人早就准备好房舍,只不过不知道是屋舍简陋的原因,还是宁宁不在身边的原因,他睡不着。
起身站在院中看着月色发愣。冷白的月光像是银线一样倾泻下来,这么好的月色,不知道宁宁会不会看。
当是不会的,她那么贪睡。
惊影巡视完进来院子,惊讶看到人还没睡在院子发愣,“陛下可是在思念贵妃娘娘。”
季宴清就笑,“你那只眼睛看出来朕在思念她了,亏你还吹嘘比吴今聪明。”
惊影便道,“陛下说没有思念那便是没有。那想来贵妃娘娘在思念陛下。”
她才不会念她,毕怕是还高兴他不在。
一想到她高兴自己不在,他就不痛快,“惊影,走,我们连夜回城,提前回去。”
一路快马加鞭,天亮时分才赶到城门处,在城门处遇到来传信的禁军,
“陛下,于总管让属下来传信,说是宫中出事了,太后娘娘杖毙贵妃娘娘。”
于海做事很细致,让人用鸽子传信,也派了人来接应,不然怕是要错过。
他拿起侍卫递过来的信,看完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直接挥动马鞭向着皇宫的方向疾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