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如同被揉碎的金丝,透过纱帘在客厅地板上织就斑驳光影。
终焉扶着楼梯扶手缓缓下楼,台阶在脚下发出细微的吱呀声。她刚洗漱完,发丝还带着水汽,在脖颈间晕开一片淡淡的凉意。
当她的目光扫过客厅时,整个人微微一怔。
沙发上,黎东源肆意的坐姿,西装外套的下摆自然垂落,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场。他的眉峰紧蹙,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膝盖,像是在等着什么仇人。
“源源~”
娇软的声音打破了室内的寂静。
卢艳雪从厨房轻盈地走出来,粉色围裙上还沾着些许面粉,宛如春日里最娇艳的花朵。
她从冰箱里拿出一盒牛奶,迈着小碎步来到黎东源面前,双手递出。
“请喝牛奶!”
黎东源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声音冷硬如铁。
“不喝。”
刹那间,卢艳雪的脸色骤变,原本温柔的眼神瞬间被恼怒取代。
她猛地将牛奶扔向黎东源,白色的包装盒砸在他胸口,又弹落在沙发。
“那你自便了,我去收拾行李去了。”
说完,她甩了甩头发,转身准备离开。
然而,当她一转头看到终焉时,脸上的阴霾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灿烂如阳光的笑容。
她又连忙返回厨房,端出一锅热气腾腾的馄饨。
氤氲的白雾升腾而起,在她眼前缭绕,为她的笑容增添了几分朦胧的美感。
“小焉啊,这是姐姐特意给你做的馄饨,你不是一直馋着想吃嘛。”
终焉看着那锅馄饨,眼底泛起感动的涟漪。
馄饨在清澈的汤中轻轻漂浮,翠绿的葱花和嫩黄的蛋皮点缀其上,宛如一幅精美的画卷。
“姐姐你真好~”
她由衷地感叹道。
“这马上我就走了,走之前给你做了,省的你一直馋着。”
卢艳雪说着,又给终焉盛了一碗馄饨,热气扑在终焉的脸上,暖暖的。
“你今天就走了啊?”
终焉有些惊讶地问道。
卢艳雪轻轻点头,眼神中带着一丝不舍。
“对啊,这马上春节了,再晚就来不及了。来,趁热吃。我先去忙了啊。”
终焉乖巧地点头,安安静静地开始吃饭。她舀起一个馄饨,咬了一口,鲜美的汤汁在口中四溢,温暖了整个身心。
而此时,坐在沙发上的凌久时看着卢艳雪这截然不同的态度,不禁嘴角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黎东源坐在他旁边,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中的怒火噌噌直冒。
“不是,你笑什么?!你这么欺负一个花样少年,你良心不痛,是吗?!”
他瞪着凌久时,质问道。
凌久时收起笑容,努力憋住笑意,一本正经地开口道,
“我没笑。”
“那你嘴角咧什么呀?!”
黎东源不依不饶。
“我是看,母猪上树。”
凌久时一本正经地说道,那蹩脚的转移话题的方式,让黎东源一阵无语。
就在这时,阮澜烛走下楼梯。他步伐沉稳,周身散发着一种与生俱来的气场。
黎东源立马起身,拿起地上的牛奶,指着阮澜烛道,
“别以为你给我介绍大客户,我就能既往不咎了!”
阮澜烛白了他一眼,眼神中带着几分无奈和调侃。
“得了便宜还卖乖。张弋卿给白鹿的价格,至少高出一倍吧。既然人已经就位了,你要恩怨分明……中介费怎么算?”
黎东源这才意识到,想坑阮澜烛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他有些气不过,只能咧了咧嘴,那笑容比哭还难看。
“冤家宜解不宜结,我今天来就是告诉你,我大人不记小人过!”
他说着,便坐了下来,撕开牛奶包装,插上吸管喝了起来。随后,他又拿起放在一旁的小小的礼盒袋,喊了一声阮澜烛,便朝着他扔了过去。
阮澜烛刚倒好水,看到飞来的礼盒袋,下意识地伸手去接。水洒了半截,弄湿了他的袖口。他皱了皱眉,随手将礼盒扔在一旁,喝了一口水,说道,
“你别再添乱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