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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完了电话,和光让系统关了直播,和一众让她早点休息的观众告了别。

屋里静悄悄的,木质的器物在地板上挪动的声音格外明显。

系统的声音响起,“宿主”

和光说,“没事。”

她看着女煞的雕像上,趴着一个小婴儿,上面缠绕着黑气,看起来还挺可爱的。

鬼婴自从小清河村一战后,元气大伤,现在只能维持婴儿的形态,被和光用女煞的雕像镇着。

“怎么了,想和我聊聊天吗”

和光把它带回来以后,鬼婴一句话也没说过。

“刚才也有个厉害的家伙,像你一样问我对错了。”和光说着,仰着头看着天花板。

“其实没有必要的,别人的对可能是你的错,而你的对也有可能是别人的错,说不清的。在黑夜里一直盯着黑暗,不去看星星的话,自己的内心也会找不到光的。”

鬼婴沉默了很久,“是啊对错没有意义,人间的事无非都是恨意难平。”

和光笑了一下,“如果你想开了,我可以送你走,无论过多久都可以。”

鬼婴沉默不语。

同时。

黑猫灵活的避过系统的防护,像一团无声无息的黑雾,钻进了摆设精致的卧室。

露露从床上翻身坐起,她换了一套睡衣,脸色看起来十分苍白。

她的床下堆着一件红裙,黑猫走到她面前从红裙上嗅到了血腥气,它伸出猫爪扒拉了红裙一下,发现上面居然有像是被刀剑划开的口子。

黑猫不禁把来之前想说的话,咽了回去,“你和人动手了”

“是啊”露露懒懒的靠在床头,哼笑了一声,“不然梦境也不会这么快塌掉,她果然深不可测。”

黑猫蹲在地上,仰头看她,“是你认识的人”

露露弯腰,伸手摸了摸猫头,“是我的同学。”

“又是同学。”黑猫说,“什么时候,同学都变得这么危险了。”

露露收回手,“我以为你不会同意,这个复仇计划。就算有我的力量,还是需要有人献祭,你才能大规模的拖人入梦。”

“每个人都有他的选择。”黑猫冷淡的说,“他是我的恩人,我当然希望他活着,但我也知道,有个词叫生不如死。他的死亡,在我的预料之中。”

生命所有的希望与光芒都被吞灭,人性就是最大的坟场。

它金色的眸子闪着冷芒,“你的出手,才在我的意料之外。耗费这么多灵力,什么都得不到。为什么”

露露懒洋洋的一笑,“怎么可能什么都没得到,我得到了杀戮的快感。”

是啊,为什么呢

或许只是因为,看到了曾经弱小无力,只能任人宰割的自己。

又或者是这些嘲讽冷漠的脸,与记忆里太过相似,千百年来从未改变。

让她觉得厌恶。

“又胡说八道。”黑猫低喃,它甩了甩尾巴,“整件事最讽刺的地方,居然是我们这些魔鬼,为她争这一场不平。”

第72章 死亡之梦十六

15

钟离这个人从名字就应了离这个字,从人生开始,他就觉得自己没活好,如今草草终结,也没觉得有多遗憾。

父亲在他小时候去了远方打工,但是人在外地出了意外,再回家就剩一盒子骨灰,不过那时候他小,没什么印象。

后来母亲为了生活改嫁给另一个男人,他跟着一块去了那个家。

说虐待也谈不上,不过也不会有什么好脸色,一个拖油瓶谁会欢迎。

那时生活茫然而痛苦,但总带着一丝期盼,幻想长大以后能有能力,可以离开这个让他自己觉得窒息的牢笼。

等他考上高中,才发现从前的愁苦似乎都算不了什么,没想到校园暴力,这个从前觉得很陌生的词汇,有一天会出现在他身上。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性格内向,不善言辞,还是学习不算太差,又或者只是看他不顺眼

从一直会莫名其妙的失踪的椅子,作业本上乱七八糟的涂鸦,放学时的围堵,还有交不出生活费的毒打。

以及无时无刻都存在的嘲笑,拖油瓶没爹的野种。

那段时间每个日夜都是煎熬,活着就变成了最痛苦的刑罚。

但是没人能帮他,反抗和挣扎变成徒劳以后,每个人的不理解和漠然,都变成了隔岸观火。

他在深夜想到死亡,却又不敢。

直到来可期向他伸出援手。

那段时间他成绩下滑的厉害,老师分配了学习小组,他和来可期一组。

这其实是一种非常形式化的安排,老师不可能盯着每个学生,私下里到底是怎么做,全凭学生自己。

他没想到来可期,会认真的帮他补习,还会安慰他。

渐渐的,他们的关系密切起来,成为了朋友。

原来他的痛苦,还有人看在眼里。

他们约定,要一起考一个好大学,只要坚持下去,通往幸福的路就在前方。

但是世事总是不如人所愿,失约的人是来可期。

从那天放学后,她哭着从班主任的办公室跑出来,一切就都变了。

她不再有笑容,神色总是恍惚。

钟离对人处事总是缺乏主动,连对有好感的女孩都不敢主动,往常都是来可期主动找他。

那一次他终于鼓起勇气主动了一次,来可期却没有回答,但是后来他从班里疯传的流言里得知了真相。

钟离感到愤怒和无力,第一次生出如果自己也可以,像校外那些小流氓一样就好了,就可以趁那个混蛋下班,带人套麻袋把他打一顿,打到他再也不敢欺负来可期,欺负任何一个女孩。

再后来,来可期对他说,要去告那个混蛋,钟离真的特别高兴,也特别佩服她,她在以自己的方式去抗争,为自己讨一个公道。

而这也代表,来可期会振作起来。

于是那段时间他变得越发主动,他告诉来可期,自己会支持她,陪着她,跟在她身边保护她。

似乎他所有的主动,都给了来可期。

来可期哭了很久,但他看得出来她也很高兴。

钟离想再多的痛苦,也会有结束的时候。

可惜事情总是不如人所愿,法院驳回的来可期的请求那一刻,事情就开始往更糟糕的深渊滑去了。

来可期越发的阴郁,她的成绩下滑的更厉害,人也变得消瘦,有好几次钟离,跟在她身后,都会看到她仰头看着高楼,或者站在车流密集的是路中心不动。

她在期待,期待着死亡的降临。

钟离害怕了,来可期对他来说,不仅仅是前行的勇气和希望,还有

他想了一切办法去安慰来可期,甚至与班上那些嘲笑她神经病的人,打了无数次架。

他觉得自己也变了很多,和人打架,用从前最不屑的污言秽语,去回击别人。

他也成为了班上的一个异类,但他不在乎。

他对来可期说,我会保护你,等我们考上了大学,就离开这个破学校。

来可期那时是什么反应,她只是苦涩的笑了笑,轻轻呢喃一声,“可是”

当时他没有察觉到,那句可是后面藏着什么,现在他明白了。

可是她的公道向谁去讨,她明明什么都没做错,也没有错,但是那个禽兽,为什么他可以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