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满场哗然。
众夫子围上前,仔细看了又看。
“这明明一模一样啊。”
“诸位请看。”陆太傅苍老的手指轻点沈洛泱的文章,“沈丫头的‘之’字收笔时习惯性回锋,如燕尾掠水。”放大镜下,那墨迹末端果然有个微妙的弧度。
他又指向纸条:“而这份‘之’字收笔生硬,显然是刻意模仿。”说着突然将纸条侧过来,“更蹊跷的是,这些横画都带着细微的颤抖。”
山长凑近细看,果然发现纸条上的笔画藏着断续的毛刺。
“这不是笔力不足。”陆太傅冷笑,“而是临摹者太过紧张,手腕僵硬所致。”
李莲生突然嗤笑:“哪里来的老学究?凭这些虚头巴脑的说辞……”
陆太傅冷眼看着李莲生,没有说话。
“放肆!”沈淮安猛地看向李莲生,“这位是内阁大学士陆太傅!”
满堂如冷水泼入热油,瞬间炸开。
那位看似朴素的青袍老者,竟是名满天下的书法大家陆太傅?
不过这么一件小事,竟然连当朝丞相和当朝太傅都惊动了?
众人看向沈洛泱,眼中说不出的羡慕。
李莲生脸色顿时惨白一片。
沈洛泱请来任何人,都无法打消众人怀疑,可她居然请来了陆太傅。
“若是你们还有疑惑,诸位再看……”陆太傅继续指着同一个字。
他所指出来的都是极细微之处,寻常人根本发现不了。
山长感叹道:“陆太傅果真不负盛名。”
沈洛泱朝陆太傅拱手道谢:“洛泱多谢陆伯伯还我清白。”
随后又环视一周,扬声道:“现在,谁还要说我舞弊?”
山长摸着胡须道:“看来这事还真是冤枉你了,只是到底是何人要如此陷害你?”
众人面面相觑,议论纷纷。
李莲生飞快地与江枫眠对视一眼,见江枫眠眼中闪过不悦,李莲生飞快移开目光。
他怎么也没想到沈洛泱居然请了陆太傅来,这次又是白费心机了,不过还有机会……
正想着,就听陆太傅开口道:“沈丫头,是否需要老夫帮你把陷害你之人找出来。”
沈洛泱高兴疯了,没想到陆伯伯这么厉害。
沈洛泱看向山长道:“山长,麻烦把所有夫子的文章都拿一份给陆伯伯。”
山长皱眉:“你怀疑是书院夫子陷害你?”
“能在考核时把纸条扔到我脚下,除了监考夫子便是坐在我附近的几位学子。”
山长点头,让人去拿夫子们平日做的文章。
众夫子虽然不爽被人怀疑,但也好奇到底是何人会如此费尽心机陷害一个学子。
这时候,大部分人的目光若有似无地落在了李莲生身上。
这李莲生本就与沈洛泱有旧怨。
只是作为一个夫子,如此不择手段地陷害一个学子,实在有失身份。
李莲生此时已经坐不住了,只觉得浑身往外冒着汗。
“李夫子,你不舒服吗?”沈洛泱朝着李莲生咧嘴一笑,白牙森森。
李莲生擦了擦汗,“没、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