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鸦雀无声。
所有学员都静静地看着这位导师抓起鲜活的试验用兔子,丢进鱼
缸。
当原本在鱼缸里散乱漫游的食人鱼,以快得让人看不清的动作猛然聚集到一起,撕碎猎物时,这位绝对不是动物保护主义者的导师「轻轻拍了拍手。
温文尔雅地他,站在泛起一团血红,翻腾的鱼缸边上,是一幅让人永生难忘的画面。
“如果有一天,你们能把你们的部队,变成食人鱼,并精确地控制
他们捕杀猎物,那么,你们就能天下无敌。”
“当然,这是不可能的。除非你们长了十个脑袋。或者,你们
是军神黑斯廷斯阁下。”他翻开书,“下面,我们开始上课。”
导师的话,在耳边回荡着,参谋呆呆地看着屏幕上不断翻新的实时战报,忽然想给他打个电话,告诉他自己看见的一切。
从攻击发动开始,突前的匪军,就在那位田中将的指挥下,不断的分裂,聚合。
他们时而各自前行,互不相干,时而又忽然聚集在一起,向同一个杰彭阵地发动攻击。
他们那乱七八糟的行军路线,每每在适当的时间,于适当的地点交错。每到这个时候,你就会发现,当主力遭遇某支杰彭部队,或抵达某个山头的时候,早已经有部队迂回到了敌人的侧翼甚至背面。
他们的路线,时间,掌控得是那么的精确。就像是无数浇射的飞刀,从各个不同的角度切割着猎物。
这就是指挥的极致么
鹰山。
密密麻麻的匪军机甲,冲上了山头阵地。
一面巨大匪字军旗立了起来,在风中猎猎飞扬。嘹亮的冲锋号,延续着勒雷陆军那短促而激烈的节奏。
山头杰彭守军,就像是烈日下的积雪,虽极力抱团坚持,却终究渐渐消融。
一次攻击,二十分钟,即攻克鹰山。
雄鹰静立,低头俯视大地。在它宽阔的背羽上,炮光闪烁,火光冲天。数不清的青色机甲在涌动着。
山上杰彭人建立的临时阻击阵地,已经破烂不堪。到处都散落着扭曲的武器,尸体和机甲残骸。后方,万千能量炮光团腾空而起,在空中画过无数瑰丽的弧线,宛若流星群一般砸向山头的另一侧。
过了鹰山,奔腾的突伦河将在这里转一个大弯,变为南北走向。只需要沿着东岸逆流而上十公里,就能击穿第四战区,进入第五战区。
如果以同样摧枯拉朽的势头,抢在西约军的围追堵截之前,击破前面的飞沙谷,狼山,陀螺沟,就能抢攻四九山,将杰彭2s集团军和苏靳21集团军,死死关在身后
“跟上”路旁的军官们,意气风发地呼喝着。
长龙般的机甲队伍,脚步轻快地跑过。通讯频道里,尽是战士们轻松的玩笑声,就连滚滚铁流脚下飞溅的山地泥水,似乎也透着一股子干脆。
这仗,打得痛快男儿在世,活得不就是个痛快么
半云岭反击,弗伦索战役,多莱河西岸战役,圣约翰馈战役
日落日出,短短一天内,他们已经跟随匪异,一路奔袭到了这里
尽管这一路上,军官们还对战略目的秘而不宣,可是,到了这里,谁过不明白大家最终的目的地
一想到这个匪夷所思的日的地,一看到自己身旁越来越庞大的部队,战士们的血液,就不由自主地起来。
这是一场注定要载入人类战争史的战役。
这是一个疯子,带领一群疯子进行的战争
“匪军,田行健”北泽宪研究着关于匪军的资料。一双剃刀般
的眉毛越压越低。
在送走贝利夫的那位中校通讯官之后,他花了五分钟,知道了究竟是哪一支部队歼灭了澎1师。
又花了十分钟,从资料库里收集到有关的情报。
这不是北泽第一次听到铝行健这个名字,不过,他的确没有想到,这个名字和他领导的军队,会在某一天,出其不意地一头扎进自己的战区,一口气撕开一条长达五十公里的口子。
北泽有些佩服地注视着屏幕上的这张立体照片。
这是个胖子,短头发,白白胖胖的脑袋两侧,支着两个招风耳。他不大的眼睛努力地睁着,眼神清澈,在看镜头的时候显得有些好奇。脸上,是一副人畜无害的憨厚笑容,也不知道在得意什么,一张嘴傻傻地几乎裂到了耳根后。
从照片右下角的日期来看,当时战争还没有爆发。这家伙穿着一身下士制服,站在校柳成荫的河边,腆着肚子,费尽心机摆出一副潇洒的模样。
那年,他二十二岁,今年他二十七。
如果不是事实实实在在地摆在面前,北泽很难相信,这个家伙,在勒雷卫国战争爆发以来的这四年多时间里,竟然从一名下士,火箭般蹿升到了一名中将。
而在这几年中,他干的事情,更是让人目瞪口呆。
就是这么一个家伙,在加查林抓人家皇帝,并孤身潜入千里敌后,刺杀斯蒂芬踩死维克多,结束了莫顿家族在加查林的统治。
也同样是这个家伙,以一艘驱逐舰收编了海盗罪犯成群的玛尔斯自由世界,并在长弓星系俘虏了汉弗雷公爵,缴获了整整两支比纳尔特象级舰队。
他憨厚的外表下,隐藏着一个疯狂的大脑。正如同他现在所做的一
样。
“你就像一匹头马,引领着身后的马群。你想以一次战略迂回「
扯动整条防线,用这种蛮横的方式破局。”
天才的创意
北泽在心底赞叹着,将这张照片,深深地印入脑海,然后闭上了眼
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