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奎哥莫生气,我是饿地腿软。这就起,这就起。”刘巍连忙陪着笑脸,张胜看到他拉过裤子。就在被窝里穿起来。
“妈的。裤衩一定粘乎乎的。他也不嫌恶心”张胜鄙夷地看了他一眼。
旁边睡的彪哥看见张胜脸色,一边穿衣一边问道:“咋了胜子。哪个惹你不痛快了,跟哥说。”
张胜知道他最恨好女色地,若让他知道,刘巍少不得挨顿打,忙道:“没啥,肚子饿得难受。”
“唉,可不”彪哥一拍大腿:“二号房那些,等有人分过来的,爷们整死他”
照例是叠被、打水洗漱、清扫号房、打饭吃饭,不过张胜除了吃饭时自己去打,因为按规定不允许代人打饭,其他的时候他都和甄哥、方奎他们一样盘膝坐在炕上。
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张胜如今是大哥级地人物,不用干什么,他便顶着个秃头,跟老和尚似的怏怏坐着。
到了学习时间,他们对着墙对面贴着有各种条例,跟念经似的正有气无力地扯着淡,突然哨声响了:“嘟嘟嘟”
同时劳动改开始挨个号房的开锁启门,冲里面咆哮一句:“全体出来,院里集合,管教训话”
张胜陡然心中一动:“该是二号房地犯人要换号了,谁会来谁会走”
各号的人都走到院子里,有些人窃窃私语,互相谈着什么,已经猜出这么早集中训话的原因地人脸上则带着兴奋之色。
一道高墙之隔地女号被叫到院子里训话,高墙上有流动哨兵,男犯们不敢乱说什么,但是一听到女人地声音就亢奋起来。平时就是放风的时间都和女号岔开地,难得一大早就听到一群莺莺燕燕的声音,这对他们来说可是莫大的享受。
看守所的男号女号之间最早的时候隔断很简单,只是一道铁栅栏,放风的时候,常有男女犯人趁人不备扑到一起丑态百出。最糟糕的是一些自知罪证确凿的女犯为了想办法怀孕以逃避惩罚,常向男犯索取精液。男犯就用小纸盒、杯子什么的东西盛了精液偷递过去,女犯人再想法设法甚至在其他女犯配合下把精液弄进体内。
虽说一直还没见有成功的例子,但看守所的人可不敢冒险,真要有女犯在里面怀孕,那可是从所长到管号全部下马,这事比越狱都严重。所以后来中间添了堵高墙,上边还有岗哨,这问题就解决了。
至于偶尔说话调情、或者叠纸飞机彼此写信飞鸟窝子,也在“残酷镇压”下消声匿迹,如今男犯女犯们是盈盈一墙间,脉脉不得语。偶闻雌性发声,色狼们不禁食指大动,纷纷向高墙边靠拢,耳朵也尽力地拉长竖起,就像一只只兔子。
“都给我滚回来,听候训话”
牛管沉着脸,像黑包公似的一声断喝,那些没出息的兔子便恋恋不舍地往回挪步子。
“1070出列”
张胜一听赶紧站出去,有点莫名其妙地看着牛管,心里暗暗叫苦:“四号房的犯人刚刚让我摆平,不是这就给我换号子吧”
牛管扭头和削瘦一些的卢管教低语几句
教冲他一摆手,说:“跟我走。你的律师要见你。
“是”张胜松了口气,同时又有些窃喜,虽说他这案子在他估计,律师能起地作用有限,不过能和律师通上气,总比在这里两眼一抹黑强。
那时的犯人大多数还没有请律师的概念,而且也大多没有请律师的钱,所以一个个看着他,很是有些羡慕。
张胜被带进一间隔着铁栅栏的房间。对面有一个穿黑西服的男人站起来,向他微笑着点点头。
这人四十多岁,衣着整洁,五官端正。两眼有神,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一副颇有自信的模样。
“你好,张胜先生。我是兰盾律师事务所的郑国强律师,受贵公司钟情女士委托,负责你的案子。”
张胜点点头,他注意到郑律师地身旁站着一名警官。而自己身后也站着两个警察,本以为可以畅所欲言,同时打听点消息的想法破灭了。他的心头有点恼火。
郑律师看到了他的眼神。无奈地笑笑说:“会见规定中说。律师会见地时候,侦查机关可以不派员在场。所以派不派员在场,我们是没有办法控制的。”
既然是“可以不”,那就是在不在都行,模棱两可的,到底该在不在场,解释权在公安机关,张胜也只能苦笑一声。
郑律师咳了一声,正容坐下,说:“我们只有二十分钟时间,现在进入正题,请你按我提的问题尽可能详细地给予回答。”
他打开文件夹,拿起了一支笔。
张胜也坐下,问道:“公司那边还好吗经营有没有受到影响,钟情、郭依星他们”
“请只谈与案情有关地问题,不得询问其他事宜”一名警官打断张胜的话,毫不客气地说。
“好的,好的”,郑律师颔首微笑,转向张胜说:“张先生,首先,请你向我详细讲述一下有关向牛满仓赠送礼品地经过”
旁边杵着三个警察,张胜只能把在审讯室对他们说过的话对郑律师又重复了一遍,郑律师听的很仔细,尤其是一些不经意地小环节,他经常会突然打断张胜地话,尽量问清时间、地点、当时地经手人,然后一一记述下来。
“时间到”一名警官凑近郑律师,向他提醒道。
郑律师看看手律,向他客气地点点头,拿起文件夹,对张胜说:“张先生,先到这里吧,我会尽快审请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