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刚被赵德昭训斥过,弥德超差点又要站起来跟寇准拼命。赵德昭脸色一沉:“你们二人没有体统,统统罚俸一月。若有再犯,下次就叫金瓜武士将你们打出大殿去”
“微臣领旨”寇准和弥德超难得异口同声的说道。
赵德昭一直盯着曹彬看,曹彬知道自己也是躲不过去了,出列道:“皇上,谢大人是朝廷重臣,又是守卫东南的大将。不可轻慢,这件事需要严查,既然户部已经派人前去,御史台和刑部也要派人跟进才好。若是谢大人真的徇私枉法,自然不能宽恕。若是有人想要冤枉谢大人的话,朝廷也不能让重臣被人陷害”
赵德昭点头道:“曹卿家说得有道理”
这时,一直没有说话的呼延赞忽然说道:“皇上,臣日前接到小女家书,说是江宁监当曾浩设局想要陷害谢慕华,意图用迷乱谢慕华的本性,要他和官妓行苟且之事。这件事,谢慕华顾及朝廷颜面不愿说出来。但是小女却是不会说谎,若是真有此事,那曾浩伪造账本,蒙骗谢慕华,陷害谢慕华也是有可能的”
赵德昭一听,斥道:“居然有这等事”
呼延赞说道:“那名官妓名叫萍儿,她父亲是以前开封府的官员,因罪下狱,妻女被变卖为官妓。那官妓仇恨朝廷,便受了曾浩的唆摆,要陷害谢慕华”
“那个官妓如今何在”赵德昭问道。
呼延赞沉声道:“微臣正要向皇上请命,将那官妓从江南押赴刑部审讯。这件事事关朝廷颜面,暂且还不能走漏了风声。不然的话,让百姓知道,朝中大臣居然有人陷害他人,恐百姓心中不服”
赵德昭想了想:“刑部既然要去江南查案,这件案子也一并查了吧。”赵德昭的心中还是相信谢慕华多些。
不过,赵德昭也有些哭笑不得,赵光义和赵匡胤当皇帝的时候,哪有大臣敢在大殿上打架,如今自己当皇帝不到两年的时候,前有呼延赞,后有弥德超,已经打了两次。难道是自己这个皇帝不够威严那倒要想想办法镇住这些大臣了
散了朝会,刑部和户部又各自安排人手前赴江南,却不知这一去,又惹出天大的风波来
第八十五章 刺杀
大地回春,春水初生,乳燕始飞,处处是耳盈鸟语,目满青枝,绿红相扶,异馥诱人;杨柳以长长的枝条轻拂堤岸,清脆的马蹄声敲打在坚实的土地上,好一派怡人景色。一小队官兵护送着一辆大车一路沿着河堤行走。
但是坐在车里的人却是心乱如麻。
萍儿,换了一身寻常民女的打扮,坐在颠簸的大车里,思绪万千。当初她接受曾浩的建议,想用自己的换来谢慕华的身败名裂,大家拼了个同归于尽才好。可是事发之后,谢慕华的两位夫人不但没有为难她,还出钱将她从官窑里赎了出来。好歹算是保住了女儿家的清白之身,这份再造恩德难以报答。那位呼延家的谢夫人还答应说要帮她将父亲从流放地找回来。
她只不过是一介女流,官场上的政治斗争,她又怎么可能明白在她小小心灵中,父亲便是天底下最好的人,那陷害父亲的罪魁祸首便应该是大恶人。可是政治斗争从来没有谁好谁坏,只有站的队伍是不是正确的。当你不小心站在了错误的阵营,就要接受失败的命运。每一个踏足官场的人都明白这一点,今日的风光无限,明日的冰冷牢狱,一上一下之间,就是那么快
可是萍儿还没有来得及离开江宁府,便被刑部的人叫去,说是这次案子要到开封府审理,好在谢慕华居中说了几句,刑部也没有为难她,更没有把她当做罪犯对待,还找了一辆大车来给她代步。可是去了开封府,要是刑部的官老爷们问起来这次案子,自己要如何交代呢是把曾浩给出卖掉还是继续把脏水往谢慕华身上泼那颗少女的心里,一点底都没有。七上八下,好生忐忑
想到谢慕华,萍儿莫名其妙的一阵心慌,当时为了能将这位大宋的高官拉下马,自己是什么也不顾了,两人赤身相对房中。但是事后回想起来,自己怎么说也是官宦人家的好女儿,从小被告知要礼义廉耻,怎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她的心里乱七八糟,想个不停,一路上车马不停,到了驿站便休息一下,换过马儿继续往开封府赶路。那些守卫的官兵也是郁闷不已,他们是江南的厢军,现在被杨延彬给操练的有模有样,军中给出许多优厚的奖励,正是要奋勇争先,求个出身的时候。却莫名其妙的被派来押送一个少女前后起码耽误一个月的时间对于这些已经被杨延彬虐待上瘾的官兵来说,实在是不愿意走这一遭。
为首的队长看了看日头,叫道:“大伙儿在这儿停下歇歇,吃点干粮喝口水,再赶路吧前方四十里就有个驿站,下午咱们走快点,还能赶上晚饭”
十来名官兵应声叫好,纷纷翻身下马,队长取出两块炊饼,拎了一袋子水,走到大车旁边,敲了敲车门:“萍儿姑娘,用些吃的”
萍儿缓缓的推开了车门,展颜笑道:“多谢”
那队长这一路上倒是不郁闷,队伍里有个如花似玉的美娇娘,用餐到了驿站的时候还能看一会,也是一种乐趣。要说这丫头长得还真是水灵,皮肤嫩的就像能掐出水来,身段窈窕,走起路来,腰臀处充满诱惑的轻摆,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勾魂夺魄,说话的声音就像黄莺一般清脆。比起那些胭脂俗粉来,实在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比都没法比队长看她春葱般的小手伸了出来,接过水袋和炊饼,心中大乐,正要多说几句。
忽然,那队长见萍儿的脸色猛然一变,就像是看到最恐怖的事情一般,他到底是跟随五郎狙击过盗匪的人,感觉不对,随手就将腰刀拔了出来,转身横刀胸前。但是,已经迟了一步,三个穿着黑衣的人鬼魅般的出现在车队之前,手中拿着短剑、板斧、吴钩这样的兵刃,旋风一般的杀向他的部下。
“操家伙”队长知道来不及说什么,自己的部下却目瞪口呆,这几个人根本没看清是从树上跳下来的,还是从岸边草丛里钻出来的。只是一眨眼的功夫,面前就多了三个人,气势汹汹,凶神恶煞,更是一句话都不说,直接扑向那群还在吃喝的官兵。
一句话刚刚出口,一个黑衣人就抢到队长的面前,手中短剑如同毒蛇一般直捅队长的右胸。那队长也有几分武艺,侧身一闪,手中钢刀照着那人的手肘就砍下。黑衣人一缩手,变招极快,短剑一吞一吐之间,又奔向队长的咽喉。队长吃了一惊,他们在军营中练的都是大开大合的战斗技巧,这样近身接战的功夫,小巧腾挪实在不是他们的长处,无可奈何,只得退了两步,舞动钢刀护住要害。
黑衣人也不追击,短剑一收,一把就将萍儿从车里拽了出来,往肩头一扛,揽住她的纤腰,萍儿失声惊叫,手舞足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