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儿虽然已经是孩子的母亲了,却还是脱不了那少女的脾气,吐了吐舌头道:“可是我一直都不懂,这么闹来,对官人有什么好处呢”
宋太后微微一笑,看着这个比自己小了太多的女孩子,耐心的说道:“这件事,柴郡主她们已经在外筹划了很久,跟着朝廷里自然会有许多动作。到时候你就看着好了。其实,这一次,德昭把你们接到宫里就是个错误。他以为能控制住谢慕华。其实不然,你们在宫中,反而更方便咱们行事。”
八姐有些担忧的说道:“近来宫中很少能收到什么风声了。只是官人已经攻下了大同。照理说,朝廷应该是派遣援军过去。可是已经很久都收不到消息了。莫非不是情况有变”
宋太后淡淡的说道:“放心好了,近来朝中的事情比较多。听说,我爹也要被派去大同。只是不知道寇准他们在外边怎么样了”
寇准这些人和那些年轻的官员,士大夫的阶层,以及老将们就是谢慕华的核心力量。这倒不用担心。八姐和荆儿一听是宋偓要带兵去河东路,两人不禁对望一眼,哑然失笑。
宋家已经暗中倒向谢慕华这一边,外边根本就没有人知道。两位谢夫人也一直做的十分周密。应该去拜见太后的时候,主动上门。不应该去的时候,太后便说是要看看她们的孩子,理由上无可挑剔。再说了,赵德昭要是知道自己把这两位谢夫人弄到宫中来,便是给宋家联络谢家制造了便利了的,只怕能被活活气死。
“那,明天礼部应该有好戏看了吧”荆儿貌似天真的问道。
三位贵女,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
第五十九章 立妃
清晨的寒风还在开封府里肆虐,刺得人的皮肤隐隐生疼。一大清早,大宋的官员就已经来到了皇宫。今天不知道为什么,所有人都觉得有些不对劲,或许是这么多年来上朝已经形成的一种直觉。皇宫里要是有什么风吹草动,一定逃不过这些官员的眼睛。这份尴尬的气氛,让许多官员不禁缩起了脖子,把裸露着的皮肤埋进衣领之中。
“上朝”太监在殿前高声叫道。官员们面面相觑,还是按照各自的品级和文武官的分别排好了队伍,大步走进了文德殿。
赵德昭今天喜气满面,跟平时看起来好像群臣都欠了他八百吊钱似的一点也不一样。百官们还没想清楚赵德昭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情这么高兴,就听见这位大宋的皇帝高声说道:“礼部尚书侍郎,太常寺”一口气点了这许多官员出来,大多都是主管皇帝的礼仪的官员。其他的官员心里还打起了嘀咕,这赵德昭到底是要做什么来着怎么忽然就冒出这么多事情出来
“朕有事要你们去做。后宫之中有一女子,名叫绿荷。祖籍乃是江宁府人士。自幼贤良淑德,善得一手女工。为人恭敬谦谨,又是生的好相貌。虽然出身是贫寒了一点。不过,朕以为这样的女子,当得起六宫妃嫔。所以,朕决意和你们商议一下,立这位绿荷姑娘为德妃。诸位爱卿,以为如何”赵德昭笑呵呵的说道。
他是大宋的皇帝,以为自己说了这番话出来,大臣们就算不拍手叫好,起码也要欢呼雀跃,称赞吾皇英明。没想到,这句话说了出来,阶下的百官居然集体沉默了。礼部的官员们更是异口同声的说道:“官家,万万不可啊”
“为何不可”赵德昭的脸色已经阴沉了下来。
礼部的官员知道这件事肯定不会满足了皇帝的心意,可是事关自己的名声,又不能不说,只得硬着头皮说道:“官家,民女并非不能为妃子。只是这个女子,身份户籍都有所不清。而且德妃之封,非同小可。在六宫之中也是仅次于皇后娘娘的所在。要随便给了一个民间女子,凌驾于名家女子之上,叫人如何心服口服”
赵德昭斥道:“真是荒谬,为何民女就不可以为德妃。身份户籍,叫人去查便是了。就算是查不到。难道这个民女就一定是什么卑贱之人吗我看不一定。你们这些礼部的官员是不是吃饱了都没事干了跟朕非要过不去才好”
寇准从一边闪了出来:“官家,自古以来,但凡婚配都要有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算是宫中招秀女,无需这么多规矩。至少也要出身名门才行。不然的话,将来官家让这女子诞下了龙子。岂不是让名门女子颜面无光再说了,大宋的祖训”
“别说什么祖训了”赵德昭忍不住斥道:“就算是有祖训,难道朕身为九五之尊,就不能改上一改若是连纳个妃子,都不能如了朕的心意,朕还谈什么一言九鼎”
“官家话也不能这么说”王旦施施然的走了出来,捧着节笏说道:“祖训不可违。否则还怎么叫做祖训再说了,官家上次说要立储的事情,到现在还没有个头绪。臣以为,当立齐王殿下为皇太弟以安民心”
有没有搞错赵德昭诧异的看着王旦,现在说的是朕要娶老婆的事情,不要立储的事情,这个王旦倒好,一开口就给扯到了立储上面,难道是嫌朕还不够烦吗
可是没想到王旦这句话还真得到了一部分官员的响应,当即有几位官员走了出来,叫道:“官家,王大人说得是,立妃也好,立储也好,都不仅仅是后宫中的事情。否则的话,也无需要什么礼部太常寺了官家,立妃可以暂缓,但是立储就不能再拖了”
赵德芳就站在群臣左侧上手边上。听到有官员这么说,便谦逊的答道:“小王才疏学浅,虽然金匮之盟上有小王的名字,可是小王也不能厚颜无耻的就答应了这件事,总要皇兄点头才好啊”
赵德昭看着自己的亲弟弟,知道这番话绝对不是他的城府能说出来的话,看是不经意之间,就把皮球踢到了朕的脚底下。现在要赵德昭说不让赵德芳当皇储,那就翻了脸皮不承认金匮之盟。可这在哲学上是一个完整的悖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