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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稍思索就能够理解,但很少有人站在父母的立场上去发现,等他们也为人父母,明白过来时,父母留给他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一点点小小的关心和体贴,让他们感受到的开心和幸福,就已经足够了。

“妈,我觉得你最近瘦了许多。是不是去检查下身体”秦安一直在担忧这个,虽然说母亲的癌症是在十多年后才病发,但这个时候说不定已经有了迹象。

“学校刚刚组织完检查,上次我们去市里姑家玩,不就是这个事情吗你忘记了检查结果已经出来了,妈的身体好的很。”李琴欣慰地笑了笑,语气格外柔和,“先去玩,吃饭了妈叫你。”

推开家门,原本已经有些模糊的印象立刻清晰起来,一台21寸的彩色电视机摆放在三角柜上,木制的沙发正对着电视,一个铺着茶色玻璃的小几,一张竹制凉席,就是客厅的全部。

今年新添置了一套家具,两千多块,包括五大件,当时在宿舍楼里是挺讲究的了,电视也买回来时,还有几个和父亲相熟的老师来家里吃了一顿饭,笑言恭贺秦淮一家步入小康。

“回来了我有点事问你。”

秦淮在家里毫无教师形象,一条大裤衩,光着上身,穿着拖鞋,拿着一把蒲扇,却保持着父亲的威严,语气不容拒绝。

秦安丢下书包,盘着腿,和秦淮一同坐在凉席上,他哈哈一笑:“爸,你的脚还是那么臭”

秦淮有些发窘,这混小子,越来越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了。

“你是不是觉得我当班主任,也会纵容你中午你居然敢逃课”秦淮气道,在68班时,秦安虽然淘气,不过也就是上课不听课,开小差,不做作业而已,现在居然发展到了逃课。

如果不是李琴劝阻,秦淮早就在秦安进门时,拿起扫帚抽他了。

慈母多败儿,秦淮暗暗叹气。

“以后不会了。”秦安低眉顺目,乖乖地认错。

秦淮倒是有些意外,看着他这样的态度,原本准备的一大堆说辞居然用不上了,压在喉咙里堵的慌。

“吃饭了。”

李琴端着饭菜进来了,一碗干竹笋炒肉,一份小葱豆腐汤,一碟黄瓜,还有一小碗蒸肉,放了干桂圆,蒸得香气扑鼻,那是特地为秦安准备的。

秦安记得,这样的小灶,在自己初中毕业到高中寄宿前,就没有断过,他的身体也因此格外健壮,这段时间营养跟上了他的发育,让他的个子像竹子一样节节拔高。

多少年后,母亲的小灶一直是秦安脑海里,记忆深处最美的美味,他没有想过还有机会吃到。

他吃的干干净净,把碗沿都添的干干净净。

“这孩子,饿坏了。”看着秦安的吃相,李琴心疼死了。

吃完饭,李琴让秦安去一趟大伯家,说是堂兄回来了,叫他过去玩。

秦安猛然间想起什么,几乎是飞奔着过去。

大伯家就在宿舍楼不远的地方,在众多农户家低矮的土砖屋中,大伯家两层的小楼,镶嵌着瓷砖,格外醒目。

跑到大伯家,秦安听到了堂兄粗犷的声音,心中一紧,就是这位有着一个煤矿的堂兄,在他开学后的第二个星期,堂兄的煤矿倒塌,堂兄被埋在矿井下。

“秦安来了吃完饭了没”大伯母看到秦安,乐呵呵地招呼,“今天你堂兄回来,准备了一大桌子菜,再来吃点吧。”

“不了,你们吃吧,我带秦沁,秦圆玩。”秦安看到嫂子,堂兄,大伯,堂姐都已经坐上了饭桌。

“那随你了。”大伯发话了,这个侄儿和大伯家亲,也不必客气什么。

秦沁是个三岁多的小女孩,粉雕玉琢,秦圆是个小男孩,刚好两岁,圆嘟嘟的格外可爱,堂兄的这对子女一直是大伯的骄傲。

可惜的是,也许是因为没有了父亲,母亲也过于宠溺,这两个孩子,在十多年后成为了标准的非主流90后,让全家人都头疼不已。

秦安逗弄着秦沁和秦圆,心理琢磨着不知道怎么开口,他怎么告诉堂兄那煤矿会塌

就是因为这个煤矿,堂兄丧命,这些年赚下的钱,也都拿出去赔偿给命丧井底的矿工家属,大伯的家境一落千丈,不得不重操旧业,当起了赤脚医生。

大嫂倒是一直守寡,但也总是有一些不干不净的传言,让大伯总是觉得老脸都丢光了,把希望寄托在孙子孙女身上,这两个孩子却把自己弄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非主流标准形态,让大伯伤心绝望,不到60,已经满头白发。

正文 第十二章

饭后,大伯要赶回老屋,爷爷一个人住在老屋,那是一个倔强和守旧的老人,留恋着那栋曾经让整个家族打上地主烙印的大院,从来不肯挪动。

爷爷毕竟年纪大了,随时都可能老去,大伯是孝子,对爷爷几乎惟命是从,现在都是每天晚上过去守着老人,到了天明再过来自己家。

因此大伯母对爷爷颇有些怨言,却也没有办法,每天都是做好了饭菜,给爷爷送过去,自己家才能开饭。

大伯母收拾着饭桌,堂姐和秦安不怎么对眼,自个去看电视了。

嫂子开始喂饭给秦圆和秦沁,两个孩子都有些娇生惯养,吃饭得当祖宗哄着。

“秦安,下周六周日哥带你市里玩去也带上你嫂子和秦圆秦沁,看看你二姑去。”堂兄抽的烟是玉溪,二十多一包,在这个年代,是很体面的一种烟了。

秦安微微有些错愕,他记忆里的那个矿难就是下周六发生的,如果堂兄去了市里,那不是完全可以避免矿难的发生

“哥买了辆车周六去提车。”堂兄忍不住有些得意,“桑塔纳,回来时请个司机载咱们回来,风光风光。”

秦安终于放下心来,看来矿难即使真的发生了,自己的这位堂兄也不会出事了,虽然那些矿井下的工人依然会遇难,但是秦安并不认为,自己再来一次,就可以阻止这个世界上的所有悲剧,他或者智商很高,他或者先知先觉,但他不是神。

既然堂兄也可以避免,那些矿工未必就没有这份幸运,秦安笑了起来,“可惜我们要补课啊,有个艺术补习班,我要参加。”

“逃课吧,跟哥去玩,艺术补习班总得要些什么东西吧,学画画就买个画架画笔什么的,学音乐就买个吉他啥的钢琴那玩意,哥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