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突如其来的王室婚礼,更像是一场秘密婚姻。
那些得里至人显然不太希望太多人知道,得里至王室的公主嫁给了佛朗士王国的年轻教导者。
虽然婚礼在这座偏僻,已然被得里至人彻底遗忘的小教堂里面举行是瑞博的主意,不过显然大多数得里至人都非常赞成这样的安排。
一阵轻轻的微风吹拂过小镇,将那丝丝缕缕五颜六色的彩带吹拂而起,几乎所有人都被眼前的景象所陶醉。
那满天飞舞的颜色彷佛将时光突然间拉回到了阳光明媚的春天,甚至连空气之中都迷漫着一股宜人的香气。
瑞博迅速地抽出手掌心里捏着的一个纸卷,这是刚才那位大主教乘着为他进行祝福的机会,悄悄塞给他的东西。
虽然对于这位大主教素昧平生,不过有一件事情可以肯定,那便是这位大主教绝对不会陷害他。
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位信仰父神的神职人员都不得不听从教廷的旨意,无论是佛朗士人还是得里至人,当他披上了教会的长袍,便意味着脱离了原有的一切,从此归依于父神的光辉之下。
而教廷一向以来都对得里至王国抱有警惕和戒心,更何况自己的监护人海德先生和教廷的关系一直非常密切。
瑞博记得离开瑟思堡之前的那个晚上,海德先生和他的那番长谈。
海德先生给予了他许多有益的指点,其中的一个便是,无论是在佛朗克还是前往其他地方,教会或许是可以信赖的盟友。
匆匆的一瞥,瑞博总算明白,刚才那个参谋部的军官为什么要急匆匆赶来向亨利德王子报告,而那位王子殿下又是因为什么原因而显露出惊讶的神情。
那张纸条上写的东西极为简单:“王死,佛朗士乱,速归。”
轻轻地捻转着纸条,变成丝丝缕缕的纸卷最终消失得无影无踪。
和那位王子殿下比起来,瑞博显然是一个更为出色的演员,但是当他看到巴世蒙大公那意味深长的眼神,瑞博立刻知道,至少有一个人没有被他的表演所蒙蔽。
那个眼神同样也告诉他,这位大公已然知道了这个消息。
看着巴世蒙大公彷佛不经意地靠近了亨利德王子的身边,瑞博知道不可预测的变化即将到来。
如果有人声称自己看到巴世蒙大公和亨利德王子并肩而行,肯定会遭到一连串的嘲笑,但是此刻这令人震撼的事实确实显露在众人眼前。
虽然和真正的并肩而行仍旧有一定的距离,不过这已然令大多数人感到震惊无比。
不过两方那些有点份量的部下却并没有显露出惊诧的神情,反而刻意地避开了一些,显然是为了尽可能地不干扰到两位大人物的交谈。
“佛朗克的局势发生了变化”巴世蒙大公问道。
虽然亨利德王子希望尽可能隐瞒这个消息,但是他同样也非常清楚,既然巴世蒙大公已然猜到发生了什么,撒谎抵赖并非是好办法。
毫无疑问,巴世蒙大公只要一回到临时宅邸便立刻能够知道详细情况。
点了点头,亨利德王子说道:“菲利普斯亲王终于等到了他的哥哥的死亡,比雷斯和塔伦堡的驻军正开往佛朗克。”
“开往佛朗克”巴世蒙大公问了一声。
“是的,或许菲利普斯亲王希望尽快占领佛朗克,然后再转道诺曼去对付他的嫂嫂。”亨利德王子缓缓说道。
巴世蒙大公稍微思索了一下,摇了摇头说道:“以我对菲利普斯亲王的了解,他不会做这种主次颠倒的事情,佛朗克有什么只不过是一座没有主人的宫廷,它又不会长脚逃跑,何必如此急不可耐地赶去我相信菲利普斯亲王不会搞错,和那座宫廷比起来,还未曾出生但是却已然获得敦廷祝福的那个婴儿才是真正的威胁。如果不是年老糊涂以至于发生了差错的话,我猜测菲利普斯亲王这样做另有图谋。佛朗克十有八九不是真正的目标,如果不是偷袭诺曼,就是绕过佛朗克控制附近的那些行省。前者能够一劳永逸地解决问题,而后者则是稳扎稳打的打算。”
他如此详细的解释,显然也是一种筹码,曾经和瑞博相处几个月之久的亨利德王子,怎么会听不出其中的微妙。
以往瑞博同样喜欢用这样的方法和他说话,事实上每当瑞博用这种语气说话的时候,也意味著有重要事情即将发生。
展示非凡的智慧是为了获得尊崇,并且最终转化为顺从。
不过此刻这位王子殿下确实需要一些指点,他顺口问道:“以阁下看来,佛朗士王国会发生什么样的变化”
“这个问题呢,应该询问奥格魔法师,我并非一个预言家,看透未来并不是我的能力。”巴世蒙大公微笑着推辞道。
敏锐而又犀利的目光捕获到了那位王子神情之中的一丝不显眼的忧郁,巴世蒙大公立刻知道,那位能够看透未来的宫廷魔法师,肯定发现了些什么。
虽然有各种各样的办法可以蒙蔽住预言师的眼睛,不过像此刻佛朗士王国发生的混乱,身为预言师的奥格魔法师不可能什么都没有看到。
“奥格大师是否看到了混乱和杀戮”巴世蒙大公试探着问道。
稍微犹豫了片刻,亨利德王子缓缓地摇了摇头,这正是他感到疑惑不解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