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节(2 / 2)

替魂锁 凑凑热闹 6169 字 2019-05-04

2.吃饭难。王宝强在春晚上曾说:“我们农民工挣钱不容易,出钱更难。”这话一点不假。

那时候,一天的工钱才二三十块钱,一年下来,也就赚个几千块钱,想着家里的老婆孩子,谁也舍不得吃点东西。

尤其这个时候,工地停工了,也就没了“免费”的馒头。那时候工地上,干活的时候也就是白菜汤,大馒头。跟监狱里差不多。

不像现在,力工每天都吃肉。那时候馒头都要掰开吃,倒不是斯文。你要是不掰开,那就得把馒头里面的苍蝇整只吃下去。

3.讨不到钱。为啥?很简单,那时候没有什么劳动保障法,谁也不知道签合同的事。那年月,即便有合同,签合同是一个价,不签合同又是一个价。

很多人为了多赚点钱回家,也便不理这合同的事情了。因此很多人工伤后直接被开了(解雇),这都是常有的事。

我当时是跟着父亲一块出来的,那年我二十出头,不到三十。父亲都已经五十多岁了,可是为了家里的营生,不得不出来打工。

我不是家里的老大,我是老二,那年月计划生育也没人管,我家有4个孩子,我一个哥哥,一个弟弟,一个妹妹。

哥哥比我大两岁,那一年去山西给私人煤矿,也就是小黑煤窑干活,煤窑塌方,被活埋到了里面。

等到家里知道的时候,煤窑的主人早不见了踪影。听说后来抓住了,村里人无不咬牙切齿,因为村里好多跟哥哥一起出去的一般大的孩子。

自从那件事以后,就长眠在了异地他乡,回到家的,只有那个四四方方的小盒子。早些年虽然也规定火葬,可是还是土葬居多。

土葬还能留个全尸,可是这火葬,连个囫囵个骨头都没剩下,孩子哪投胎去?所以村里人都恨那个黑心的小矿老板。

可是这风声马上就过去了,本来抓住的人,就这么人间蒸发了。后来听说是他家里人用钱贿赂了警察局长,给保出来了。

关于中国的政治问题,我不做过多的阐述。就在前些年,我送我儿子上高中,他考的不好,但是每个父亲都想望子成龙。

但是事与愿违,中高考的一塌糊涂。我四处找关系,记得有一次托关系找到了县长的小舅子。饭桌上人家没说什么。

等吃完饭了,县长小舅子一抹嘴,对我说:“老哥啊!就冲着这顿饭,我也得帮你,可是我实在帮你不了。你这是要往里面送,可是平时我们都是往出捞啊!”

这句话,一直深深的印记在我的心里,我终于知道,那个欠了我们村子十几条人命的家伙是怎么逃走的了。

这些事情,我就不过多的说了。我只想问,大家相信有因果报应吗?至少,我相信。这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

那一年我依旧出去打工,可是那时候已经是半个“工头”了。为什么说是半个呢?因为我能和老板手底下的人联系上。

而且,每年也有人跟着我出去打工,工资得到了保障。当然,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国家政策的出台。~

第一百八十九章 报应2

这次打工的地点是齐齐哈尔市的昂昂溪,这个地方不知道大家听说过没有,那里头几年给我的印象是:说市区不是市区,说郊区不是郊区个地方。

我带领着村里的几个小伙子,一起出来打工。当然,我是不抽红的。所谓抽红,就是老板规定工钱50一天,我拿走五块钱在给他们,这就是抽红。

东北人说话喜欢儿化音,所以有时候就听成了“抽哄儿!”当然是先我都讲好,你情我愿,到时候别说我抽红不仗义。

我们去的时候,地基都已经打好了,刚到那里,就接连的下了几天暴雨,根本没法出去干活。

工友们就坐在一起唠家常。

村里的铁蛋结结巴巴的说:“听听听说没?这…这里据说,打地,啊地地基的时候,挖出来好多……人人骨头。”

我们不屑的嘲弄他,这种事情,几乎都成了家常便饭了。只要出去打工,不管到那里,总有人喜欢散步这种谣言。

什么挖出来好多人头啊,或者说这里原来是乱葬岗啊,亦或者说以前这里是什么庙,镇压着什么。

我看着铁蛋,“铁蛋,记得你海大爷不?”铁蛋看着我,点点头。铁蛋确实有个海大爷,他家姓王,他大爷叫王大海。

“当年你母亲和你父亲手拉着手,也是这样的天气,出去散步。后来冒出来一个青衣女子,你母亲叫她小青,后来你海大爷来了,把你母亲和你小青阿姨都压在这下面。”我刚说完,工友们都哈哈大笑起来。

铁蛋这才反应过来,我说的哪是他家的事,说的分明是现场改编的《白蛇传》。聊着聊着,大家便睡去了。

夜晚可能是由于下雨的关系,躺在床上,总感觉凉飕飕的。过去的民工房,和现在的不能比,过去都是用砖,泥土临时搭建的,四面透风。

工友调侃常成为五风楼。现在的都是简易房,保暖和防雨都很好。过去屋地是要挖一条沟,墙上开个洞。等雨水大排水用。

我感觉被子不在自己的身上了,伸手去摸,想往上拽,可是却发现自己的手动不了,身上很无力,连眼睛都不愿睁开。

吃力的睁开眼睛,却发现一个白影坐在我的身上,飘忽不定。竟然是一个人,哦!不!应该说是一个鬼。

我立刻想到了鬼压床,想拼命的喊,可是却喊不出。看那鬼的体态,多半是个女鬼,但是当她缓缓的向我转过头。

我看见的,确是一张画了浓妆的男人的脸,我顿时慌乱了,想大声喊,可就是喊不出。

突然神东西碰到了我的身上,我猛然惊醒。

“喊什么啊?大半夜的,睡魇了?”原来是工友把我推醒了,我这才发现,被子好好的盖在自己的身上,一切原来都是个梦。

“对不起啊!做了个梦!”我抱歉的说着,但是自己却久久不能入睡。一闭上眼睛,眼前浮现的,就是那画了浓妆的男子的脸。

那种脸的画法,像是画了一半的京剧花旦的脸。我不敢让自己想,越想,越感觉自己脖子上凉飕飕的,好像什么东西在吹气。

终于熬过了一夜,第二天是个晴天,工友都去干活了,只有我一个人留了下来,没有去干活。因为我要睡觉。

好在剩下的几个月都相继平安无事,只是偶尔有人从框架上十足掉落下来,掉一个,死一个!

大家也都没当回事,这种事情见多了,也变麻木了。工地嘛!死人是正常的,只要死的不是自己便行了。

快进十月了,楼马上也要封顶了,我干的是放线,这是后来跟人学的。每天坐在临时的上下楼的机器上,到处测量。

放线不算体力活,但是熬人,起早贪黑的。这一天晚上,我一个人在顶层放线,坐机器上来的。

这些机器都是有人在下面开的,你到几层,他就在几层给你停下来。我正测量着,突然感觉背后一阵凉风。

回头一看,什么都没有,再接着,有一阵凉风,我再回头。还是什么都没有。我突然感觉奇怪了,是谁跟我玩这么无聊的游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