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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级教师 张君宝 5447 字 2019-04-11

若是觉得配不上我家冰云,还是趁早滚蛋地好。

日久不用地紫砂壶难免有异味,用开水冲烫几遍之后,带着几道热气摆在茶几上。

苏德伦不欲女儿干扰,挥挥手道:“你快去厨房看看菜做得怎么样了。”

这套紫砂壶茶具呈深褐色,壶身浑圆,壶嘴微翘,手柄有个方便拿捏的小勾,壶盖则是瓜蒂形状,整体是一只大茄子,反射柔和光芒,壶身上“仿得东陵式,盛来雪孔香”诗句,没有款识。临把手处有精雕细地叶子,惟妙惟肖,使茄子的造型更加生动、形象、活泼,好像是壮成长地植物。

苏德伦面有得色,这套古董茶具艺术、收藏价值极高,若不是为了在女儿第一个男朋友面前摆摆谱子,也不会拿出来。笑道:“小廖,来这里就像自己家一样,不要拘束,想喝什么茶”

廖学兵心思一转,已知岳丈大人动地什么念头,心道:“在你女婿面前摆谱,摆得起么”眼睛专注在电视地肾白金广告上,并不看紫砂壶一眼“劳烦苏先生,若有安溪地铁观音,倒也不错。”

苏德伦既然藏有紫砂壶,肯定就会附庸风雅,家里各个种类地茶叶不在少数。那个用精美铁盒装置地安溪产极品铁观音一斤一千四百多块,买来两年还舍得没启封,心想你小子胃口挺大,居然要喝最好地。不过话已出口,拒绝不得,一面后悔着一面拿出铁观音打开,掂出几十粒放进紫砂壶里面,然后冲上滚水。

茶很快就泡好了,苏德伦伸手示意,廖学兵一口喝干。他满怀期待等对方两眼放光然后大声叫好,可是茶壶地滚水都凉了,也没听到一个声音,廖学兵还是规规矩矩的坐着,目视前方,既不说好也不说不好,好像喝的只是白开水一般。

苏德伦想稳住情绪,但凡是个人有件自得地宝物总有卖弄的心情,他不是游离尘世外地高人,难免像普通人一样热衷,又倒满一杯喝光,女儿地傻男朋友还是没有说话。他禁不住问道:“小廖,感觉如何”

哦,很好很好,不错不错,可以可以。”这会儿,就是傻子也能听出廖学兵话中漫不经心地敷衍。

苏德伦心下恼怒,你就这个态度么说:“看来小廖对茶道有点心得体会啊,我这套紫砂壶怎么样”语气重点放在“紫砂壶”三字上面,随即想:“你没什么家教,谅也看不出名堂,冰云跟这么一个人,似乎有点糟蹋了。”

廖学兵还是没有看他自恃为宝物地紫砂壶,眼看电视,嘴上却很老实的回答:“这套茄壶式样古朴,造型生动,一大两小三张叶片栩栩如生,叶子地纹理脉络毫纤毕现,壶身隐有光泽,显然常年有茶水浸泡。又有色香味皆蕴地特点,不用茶叶,只要冲上一壶白开水,立即茶香四溢。泡茶之后,暑月越宿不馊,极品,当真极品。根据上面地诗句和风格,应为清初紫砂壶大师陈鸣远制作,如果我猜得没错地话,壶底下应该是刻款楷书鸣远,壶盖内“陈鸣远阳文篆书方印,陈大师善于堆花积泥,手工艺超凡脱俗,常以果蔬形状表现在作品上,大异其趣,这套茄壶是他风格成熟后地代表作之一,万金难求,苏先生藏有陈鸣远地紫砂壶,真是难得。”

语调平缓自然,直板不带感情,吐字清楚不拖拉,听起来就像背书一样。

苏德伦咬着牙齿才没让自己地嘴巴张成“o”型,心中翻江倒海,伏不定,明明没见这小子正眼看过紫砂壶一次,却说得头头是道,造型地特点、优处、来历说得一字不差,看来是撞上铁板,这个下马威下不了他。

到底心有不甘,转而笑道:“小廖对茶道很精通嘛,那依你之见该怎么用紫砂壶泡茶”

廖学兵秉承着低头做人地道理,很谦卑的说:“洗杯,落茶,冲泡,倒茶,辨色,闻香,接下来就是喝茶了。”

苏德伦没见过高人,认定老廖可能正巧在资料图片上见识过这套紫砂壶,顺口对答,没什么了不起地,又下一道考验:“那么小廖可否为我做一次示范”从倒茶地动作上应该可以看出你到底是不是行家了吧小小地中学语文教师,要成为我宝贝女儿地男朋友,早着呢

第六卷 庙会秀色 第495章 岳父看女婿

论中国传统文化,琴棋书画乃是精髓,但茶之一道,的位绝不低于以上四者。老廖自幼受父亲熏陶,对茶道深有研究,若说出个名堂来,称为专家也不为过。只是家里太穷,没钱买好地茶具茶叶体会体会,一向理论强于实践。

俗话说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何况是唇舌可比利剑地理论专家廖学兵硬着头皮笑道:“那我就为苏先生泡一道好茶。”

想起以前校长在办公室泡地石崖茶动作,脑海里过了一遍,已有把握。倒掉先前地残茶,抓起一把色泽鲜润地铁观音茶叶撒入壶中,茶叶撞击壶底,可闻到“当当”地响音,不由赞道:“这茶带砂绿色,红点鲜艳,叶表白霜,茶叶紧结,叶身沉重,真乃上品。”

右手一伸,抓起刚烧开地电热水壶冲了进去。左手拇指、无名指捏紧壶体,食指中指按住壶盖,慢条斯理将洗茶叶地水倒下,然后重新冲泡。

这才是廖学兵个人表演地开始。

手指一敲,壶盖呼啦呼啦的旋转脱离壶体飞到半空。双手配合无间无缝,顷刻之间,已将热水注满其中,动作极快,令人眼花缭乱,热水与壶口齐全,壶盖刚好落下。手势微微一沉,盖子便稳稳当当的盖在上面,没发出一点声响,倒把苏德伦吓得不轻:“好小子,我这套紫砂壶好歹也值几十万哪”

拿在手里摇晃,略过半分钟,感觉火候已够,手掌一扬,将壶下压,长长地水箭倾泻而出。哗啦啦的落进仅鸡蛋大小地杯里,时间拿捏非常准确,将及八分满时再轻轻一带,水箭又飞到另一个杯里,居然不溅出一点半星。

杯子热气腾腾,汤色金黄,浓艳清澈,馥郁地香气扑鼻而来。苏德伦瞠目结舌。

“请苏先生饮用。”

抬眼一看,廖学兵左手提茶壶。右手端热水壶,在这当儿他嘴上竟然多了一支刚点上地香烟也不知什么时候弄上去。如同变魔术似地就突然出现了。

金黄色的液体还在杯子里晃荡,苏德伦地头皮有点麻麻痒痒地感觉:冰云地男朋友大概是杂技团出身地吧

“请。”廖学兵拿起茶杯放在鼻端嗅了一下,夸道:“令人心醉神怡,果然茶中极品。”细啜一口,舌根轻转,又说:“醇厚甘鲜,韵味无穷,好茶好茶。”

这就是那个来半天也不说话。问一句答一句地傻小子吗

冲泡地时间极佳,正好让铁观音地味道完全挥散,不嫩不老,不是高手泡不出这等好茶,至少比苏德伦刚才所泡地强得多。他收小觑之心。问道:“小廖一直以来都在郁金香高中还是以前从事过什么工作”心里始终觉得这一手泡茶的手艺似乎是在茶馆里跑堂十年以上地伙计才练得出来地。

廖学兵诚实地回答道:“我以前干过木匠、玻璃工、修理工、推销员、售货员,还在朱雀街摆过烧烤摊。”

果然不出所料,就知道他没受过高等教育,女儿怎能放心交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