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无表情女孩。
梁图真试探的问道:“生气啦”
“没有。”
“那为什么是这个脸”这是第一次以这个角度仰望她,梁图真觉得,她的脖子好美,粉嫩细致,让人有股想咬一口的冲动。
“这个表情你不喜欢啊,那这个呢”饱满极带诱惑力的朱唇微微撅起,双眼放出浓浓的不安好心视线。
这是梁图真最害怕的神情,顿时间吓得赶紧跳起来脱离晓蕾的怀抱:“肚子好饿,吃饭去”一面讲一边往方才关老爷父女俩走的方向行去,动作相当蹑手蹑脚。
“大傻瓜敢跟我斗呵呵”关晓蕾淡淡的嗔道。
漱石饭店,白沙湾滩头最大的一间国际观光饭店。
在一个星期前,占其股份超过百分之七十的日方财团“岛田财伐”的董事长“岛田甚八”,由日本飞来渡假。不用吩咐,大老板自然会有超一流的待遇,头一天,国内负责接待的干部很逢迎的安排他住在饭店里最新建置的高科技总统套房,让他试试可以完全不用动手的闲适生活。
高级干部成竹在胸,心想这安排一定能搏得君心,却没想到,岛田甚八是个俭朴坚毅的人,对于这种废物一般的奢迷房间,相当反感,一怒之下大发雷霆,把那个高级干部调去扫厕所。
可想而知的,如此严厉的惩处手段,使得接下来没有人敢再去帮他安排,于是便由他自己去选房间。不过虽然他身家富厚,却绝不会是斤斤计较无理取闹的爆发户,在随口问了一句“哪间房的视野最好”之后,就很干脆的搬了进去。
因此,岛田财伐的总裁岛田甚八,才会住在这间虽然高级,但怎么也说不上是豪华的和式套房。房间里向着海的那一个方向,是面广角的落地窗,一眼望去,浪花奔腾、波光潋艳,闪耀着南方艳阳反射出点点灿辉的白沙湾尽收眼底。
夕阳即将淹没入海平线,室内空间里洋溢着黄澄澄的光芒。
之所以搬来视野辽阔的房间,是因为岛田甚八喜欢通透的感觉,不是因为想要看风景,所以,此刻的他没有站在落地窗前欣赏落日余晖,而是激烈的在塌塌米上演练日本古武道。
年纪已过七十,看上去不过是个穿著黑色道服的干瘪小老头,在他回身探手演练“鬼车”一式的时候,耳边传来一阵敲门声。
“爷爷,我可以进去吗”
“进来吧。”
来人推门而入,是个面孔俊秀的少年,睫毛修长,眼神深邃,脸上挂着令人舒服的微笑。顺手抓了张席垫,随即就端坐到岛田甚八的跟前。
继续推演着架势,岛田甚八没有因为来人而停下动作:“最后一式的真义,体悟了吗”
“是的。”
“克巳,三百年了”岛田甚八忽地劲道激增,一式贯手拳风呼呼,如响空雷:“我们一族背负败者之名已经三百年了,你不能让这个屈辱继续下去,知道吗”
“知道。”岛田克巳面带微笑的说道:“需要我立誓切腹吗”
“没有那个必要,你不会输,你只有赢的可能,知道吗”
“知道。”重复这幼稚的受词,岛田克巳对于祖父的所有吩咐,从来也不会有所置疑,祖父的话,就是绝对的权威。
“看日子,你似乎来早了,为什么”
由于自己的行为违逆了祖父的交代,岛田克巳低下头:“我想见见我的对手,我要亲自对他下战书。”
动作渐渐收敛,岛田甚八晋入较慢的招式:“有必要吗从他一出生,我们集团的监控就没有缺漏过,你等于是跟着他一同长大的。”
克巳的头部依旧低垂:“书面、影像,都不如亲眼的确认。”
对于孙子的主张,祖父似乎并不反对:“如果你是那样认为的,就去吧,记着,不要作太多无谓的事,就算什么都不作,你也不会输。”
“是。”
较诸于先前初见面的接刀仪式,这一顿晚饭肯定是轻松了不少,在餐桌上,梁图真见到关晓蕾的母亲,她是一个很传统但又不啰唆的妇人,由于乡下没有使用保养品的风气,所以她看起来略显苍老。
出奇的,关晓蕾的双亲都没有问太多如身世以及交往程度之类的问题,只是很亲切的与梁图真话家常,就好象已经把他当成自己人看待一般。
用餐完毕后,关母带着梁图真往到客房,这让后者相当庆幸,因为他已经担心了很久,如果关老爷因为未婚夫妻的身分,而让自己和关晓蕾睡在一起的话,那可就玩笑开大了。
关母细心的交代了梁图真厕所的位置,然后便慈祥离去。躺到床上,梁图真心中泛起些许歉意,伯父伯母是这样的诚以待人,而自己却欺骗他们两位,真是相当的过意不去。
“是不是该说实话呢但,那样的话晓蕾就会去和别人相亲,唉”
内心挣扎着两难的思绪,梁图真试着以自己是喜欢关晓蕾的这一点,来冲淡对于欺骗伯父伯母的心理负担,还不错,这样的自我开脱思考逻辑让他好过一些,因为既然是喜欢她,那代表没有意外的话,自己总有一天也会成为她的未婚夫婿,所以现下的谎言,就不完全是虚构,而是某种程度的预支未来。
“咚、咚”
骤听床头的窗户传来敲击声,梁图真起身拉开窗帘,原来是关晓蕾。
“这么早就想睡啊,没有那么轻松”穿著米色的无袖上衣以及休闲裤,关晓蕾看起来比平常更有活力。
单纯的男子懒懒的微笑:“乡下人不是都很早睡吗呵呵,你还有什么活动,反正我吃饱了,都奉陪”
“陪我去屋顶看星星。”
对于这相当富有闲情逸致的提议,梁图感觉不太对:“呃如果我没有看错,你们家的屋顶应该是尖的吧”
“是啊,不过也可以坐的。”关晓蕾迈开步伐道:“别考虑那么多了,快出来,我在后面等你。”
没有拒绝的余地,费了一番功夫,梁图真才绕到关晓蕾的所在处,顺着她的指示,单纯的男子搬来了一架破旧的木梯,两人一前一后的步上木梯,却不时的听到嘎嘎作响的木梯哀嚎声,似乎随时都会崩裂,心惊胆跳的好不容易才爬上了瓦片所筑成的屋顶。
虽然关晓蕾一再的保证,她家祖传的这栋三合院相当牢固,但梁图真实在很难有信心,尤其是在他跨出第三步,看见脚底下的瓦片被自己踩得支离破碎之后,他就怎么也不肯再往任何方向移动半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