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隐淡道:“齐乘风恨我入骨,他既然说在剑上涂了毒就一定涂了毒,这个是不用费心思猜的。若我猜的没错这毒若能及时发现应该会有法子驱除,可是那时齐乘风引开了我的注意力,当我警觉时为时已晚。”
“这种毒叫一线天,中者只有一线生机,这毒初中时,若是内功深厚的高手立即运功便可将其排出,可是一旦耽搁片刻,毒就会入体,再无法子驱除。”门口,端着药的胭脂边走边道,“这种毒说起来并不厉害,中者也不会立时丧命,只会日渐衰竭,他的身体会一日不如一日,就好像大病一样,一天比一天虚弱,直至死亡。一般中了这种毒的人只会认为自己是生了病,因为这种毒很难诊的出来。”
胭脂端着药走到叶隐床前将药递给他道:“喝药吧”
叶隐皱了皱眉,看了看那碗黑漆漆的药,轻咳一声道:“这药能解我中的毒”
“怎么,不想喝”南宫飘然看到叶隐的表情就明白叶隐应是嫌苦不想喝,于是咧嘴轻笑,用一种幸灾乐祸的口吻道,“这药虽不能解你中的毒,但它能延缓一线天发作,让我们有时间想法子为你寻找解药,所以你必须得乖乖的喝了它。”
叶隐撇撇嘴,无奈的接过药,仰头一口饮下,这才苦着一张脸道:“一线天有解药”
“有,但很难取得。”南宫飘然表情突然变得有些高深,只听他缓缓道,“这种毒原是南荣皇室秘制的,是为了处置一些不听话却又不能明目张胆处置的臣子用的,可是后来南荣皇室中竟有人用它来夺权篡位,所以上一任女帝遍将它列为禁药存放与深宫之内,没有人知道它的配方是什么,也没有人知道它的解药是什么。”
听完南宫飘然的话,叶隐脸上迅速的掠过一丝苦笑,但他依然平静的道:“原来如此,可是既然现在已没有人知道配方更没有人知道解药,那说这些也没什么用了。”
“我说你是真的看淡了生死了还是怎么的,怎么说的这么平静,好像中毒快死的人不是你一样,你难道真的就这么不怕死”南宫飘然的语气中带着些许气急败坏,那一刻妩媚的神情竟也被一丝淡淡的凛冽所代替。
“我怕死,但不至于因为怕死而惊慌失措,死亡是每个人都要面临的事,既然注定要死为什么不能平静的接受呢有些事可以反抗,可有些事反抗也无济于事。”叶隐平静的看向南宫飘然道。
“你”南宫飘然有些挫败的低头道,“算了,我说不过你,不过你身上这毒是可以解的,只是解药难寻些”
“解药在南荣皇宫中收着吧”叶隐笑笑道,“的确难寻,且不说解药现在还有没有,即便有,我与南荣的女帝也没有熟到可以跟她要禁药的解药,而且南荣皇宫离这里有千里之遥,我就是派了人去偷怕也是等不及,何况皇宫那么大,解药又放在那里呢如果南荣皇室根本就没有收藏解药呢”
“你不要那么悲观”南宫飘然瞪了一眼叶隐,可惜他那双桃花眼太具风情,看在叶隐的眼中却是妩媚的一瞥,叶隐轻笑着摇头,南宫飘然正色道,“即便没有解药,也有解药的配方,一线天虽被列为禁药,但南荣每代女帝却掌握着一线天配置的秘密。其实今日我也是来跟你辞行的,我与南荣女帝有点交情,我去为你讨要解药,可你一定要坚持到我回来才行。”
说完这话南宫飘然深深的看了一眼叶隐,叶隐讶异的抬眸,跟南荣女帝讨要解药这件事有多难他很清楚,南宫飘然有必要为他如此做吗他与南宫飘然只不过是喝过两次酒而已,他们之间似乎还算不上是真正的朋友,可
看清叶隐眼底的疑惑,南宫飘然眼中飘过一丝阴霾,他冷淡的开口道:“你不用怀疑,我没什么别的目的,只是不想失去你这个朋友而已。”
叶隐歉然,而南宫飘然却是起身道:“你好好休息,我先告辞了,好好吃药,等我从南荣回来。”
看着南宫飘然离去的背影,叶隐皱眉不语,这个人情似乎欠大了
“杜大哥,对于南宫飘然这个人你怎么看”叶隐凝神望向杜落,眸中充满不解,不是他想怀疑,而是他不得不怀疑,对于南宫飘然这个人他始终有着心防在。
“看不透,我行走江湖多年,也算得上是阅人无数,但对于你身边出现的男人我都看不透,他们总是呈现出他们想给你看的一面,而真实的他们,他们却隐藏的很深。”
他们他身边出现了很多男人吗竟然用上“他们”这个词叶隐翻了翻白眼,对于杜落的用词有些不满。仔细想来,他认识的男人中温远波和花渐离是两个相对来说比较简单也比较好猜心思的人,因为他们两个并不是表里不一的人。
若说看不透也只有算不上朋友的南宫飘然和杨涵两人了,可是就他们二人用得上“你身边出现的男人”这样的字眼吗他们两个人与他只称得上是认识
叶隐有些闷闷,不满的白了杜落一眼,没好气的道:“我跟南宫飘然和杨涵不熟,甚至我与杨涵只有一面之缘,所以请不要用那种仿佛他们与我有什么关系似得的口吻说话”
闻言,杜落唇边出现一抹笑意,原来他将那个人排除了啊,就是不知他是对那人真不在意呢还是没有发现那个人的真性情,但不管是那种,杜落都很高兴,因为严格来说他并不喜欢那个表明温和儒雅实际上却狡诈如狐的男人,当然叶隐同那个男人真的对上也很有看头,两个人都很会算计,也很会伪装,若真的斗在一起会斗得风生水起吧
看到叶隐眯起眼看向自己,杜落忙收起心思道:“南宫飘然这个人给人一种很张狂很不羁的样子,而且有时候他甚至还让人觉得他有些像草包,但不经意间他身上又会出现一种莫名的冷厉气势来,所以我说我看不透他。小七,我不是说了让你离他远点,少惹他的么”
“我没惹他好不好他会来这里不也是你带来的么,那天你们两个还,怎么才不过几天就凑到一块儿了”叶隐不屑的道。
“胡说什么呢,他非要跟来我能怎么着,不过也幸亏他来了,要不然你的毒”
“可是我怕啊,我怕这个人情不好还。”叶隐忧心的道。
杜落不以为然的撇嘴道:“怕什么,是他自己主动要给你讨要解药又不是你求他的,在意那么多干什么,我可不认为你的脸皮薄到一定会还他的人情”
“也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是狐狸总会露出尾巴的。”叶隐笑道,“我就等着看南宫飘然目的为何了,而且你也说了,人情这东西并不是要非还不可的”
正文 第四十一章 表白
南宫飘然离开的第三日,花渐离在西沚安城的皇宫登基为帝,消息很快就传到叶隐的手中,而与这个消息一同传来的还有一封加急信,内容无非是要叶隐尽快赶到安城,入朝拜相。
看完信,叶隐无声的一笑,执笔简短的回了一封自己还无法去安城的短信,叶隐放飞信鸽。
花渐离一定是很忙,所以才没顾得上亲自来接自己,也因此才会没发现自己没有去安城的真正原因,只希望他永远也不要知道的好,否则以他的个性他一定会内疚自责,那样就会影响到刚刚成立的新朝,而且他也不希望花渐离内疚,他的朋友不多,他不要自己真正的朋友活在自责中。还好所有要及时颁布的政令他已早早传给了花渐离,而那些还没完成的他尚在写,只不知他的时间还来不来得及。
看着鸽子飞走,叶隐低低一叹,他能等得到南宫飘然回来吗
胭脂进来的时候叶隐正斜靠在窗边的锦榻上看书,他的头微斜着,长发未梳,有些凌乱的垂在身后,他的左腿微微屈起,膝盖上放着一卷翻开的书,放在书上的手显得苍白而单薄,那本是一只修长而纤细的手,然而只不过短短几日工夫便变得有些枯瘦,他手背上淡蓝色的血管已微微凸起,叶隐的生命力正在迅速的流逝中。
“喝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