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一亮,枭老大突然道:「张烈兄,不是我们不想帮忙,但最近人族围剿大家都受了伤,实是有心无力。若你真有信心上山,不如这样,由我们负责在城中做出骚乱,将峨嵋派的人引出来,方便你行动,如何」
一听不是让他们去峨嵋山,众妖神情立见缓和,立有十余妖附和道:「是啊,大家不是不想帮忙,实是伤得不轻。」
「峨嵋派的人就由我们负责引出,张烈你放心上山就是。」
「这叫分工合作,才有成功的机会嘛。」
枭老二冷笑抱拳,在一旁看着张烈的反应。在他看来,张烈纯粹是想鼓动众妖和他一起去送死,却不慎留下口实,将自己给陷了进去。一个人上峨嵋哼,我倒要看你怎么个死法。
只有深悉张烈的柳鬼觉得有些不对,以他的了解,张烈不会这么冲动没头脑,今天怎么不过目前的情势他也没必要反对,因此只是静观其变。
将众妖的反应看在眼中,张烈也是暗自好笑。
其实他一开始就没打算让众妖和他一起去救人,对这些只顾自己、信奉明哲保身的妖怪们,他百年前就看透了。恐怕就算他说得天花乱坠,也没法让他们和自己一道上峨嵋,与其这样,不如物尽其用,尽量利用他们好了。
他的策略,就是以退为进,引诱这些妖怪自己提出吸引峨嵋高手的法子,否则若让他提出来,众妖又会找藉口推卸,难以成事。
「你总有办法令别人不知不觉就照你的意思去做,心计之深,恐怕连人类也没几个比得上。」
安妮对他的这句评语确实一点没错,对张烈来说,强迫人做事又怎及得上让他们自动自发呢
全不知自己被张烈算计,众妖都因不必去峨嵋山而兴奋不已,不少妖怪已开始讨论待会儿要搞出多大的乱子,杀多少人了。
或许是觉得自己一句话将张烈逼上绝路,枭老大有些赧然道:「我们引出峨嵋高手不是问题,反正我们也很想救出简仙,不过你有把握成功吗」
「没有。」张烈很干脆的摊摊手:「不过总要试试,不是么」
这话一说,便再没妖怪开口,反正张烈要去送死,也不关他们的事,谁又会傻到去劝阻
那名蛇妖突然兴奋道:「太好了,我早已忍了很久,这次终于可以痛痛快快的杀人了」
哪知话音未落,张烈倏然出手,蛇妖只觉一股难以抗拒的吸力从对面传来,整个身子不由自主腾空而起,眼前一花已被张烈提住衣领。
只这一手,下方群妖便无不动容,这蛇妖虽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妖怪,但也有几百年修为,哪知张烈随随便便出手,仅凭妖力就将他吸了过去,这等能耐实在惊世骇俗。也许他并非只是说大话,或许真能从峨嵋山救回简仙也说不定。
「你叫什么名字」张烈盯住蛇妖的眼睛,沉声问道。
「九、九节」蛇妖已完全吓得瘫了,像个无助小孩般喃喃应道。
「九节是吧」
张烈喜怒难辨的裂嘴一笑:「让我教你一点事。你知道为什么人类这么恨咱们妖怪吗为什么我修炼到现在也平安无事,而大多数妖怪刚一成形就被剿杀」
「不、不知道」
「听好。就是因为有你这种蠢货,以为杀些手无寸铁的人就是本事,才会让人族和非人族结下解不开的深仇。
「你以为杀几个百姓很过瘾是不是除了吸取点精血,你还能得到什么徒然招来术者的追杀报复罢了。
「就连动物也知道,捕杀只为果腹,凭乐趣虐杀只是毫无意义的行为,怎么你他妈的连没开灵智的动物也不如了你有本事逃过人类的全力报复吗」
说着张烈环目一扫,似是对所有妖怪说道:「这里我送你们一句话,不滥杀无辜,无妇人之仁,只要做到这一点,相信各位以后活下来的机会将大大增加。
「如果有需要,我绝不在乎杀人,但你们最好记住,任何时候都不要把杀人当作目的,而是为达到目的」
除了柳鬼、天枭兄弟等几名老妖,其余妖怪无不露出思索之色,显然张烈的话给了他们很大启示。但也有不少只是不屑的撇撇嘴,显然并不认同。
「那不能杀人,要我们怎么把峨嵋派的人引过来。」一名妖怪壮起胆子问道。
「不用杀人,只要伤人就可。无意义的屠杀只会招来对方怨恨,拼死对你们报复,对双方都没好处。
「但只是伤人的话,他们的注意力就会转到救护伤者上,不会再追击你们,各位可从容逃离。人的这点本性,我非常清楚。」
「哼,说得好听。恐怕一会儿动起手来,没那么容易善了吧」
枭老二鼻孔里一哼:「城内青羊宫驻有各派术者,连日在城中搜寻我们,我倒要请教怎么避开这些人。」
张烈哈哈一笑:「青羊宫你们不必担心,里面的人已经永远没法走出来了。」
一旁的燕究心头一震,终于知道张烈身上的血腥气从何而来。
顿了顿,张烈声音转冷:「枭老二一向以凶悍闻名,怎么区区两次围剿就让你怕成这样么」
突然间感到一股直透心脾的寒意,以枭老二的悍勇也禁不住心里发寒。
这时他才想起,自己好像忘记了,虽然一直嘻嘻哈哈,张烈毕竟是张烈,是百年前威震中国那个心狠手辣、什么都敢做的张烈
「没有问题了吧」再次恢复平常神态,张烈问众妖道。
没人回答。
张烈遂满意的笑笑:「那好,一会儿就拜托各位了。」
「哼,想成大事却畏首畏尾,难怪几百年也只能躲在暗处,你们也只有面对弱小时才记得自己的强大。
「不过算了,以后还有的是利用你们的地方,这次就送你们一条明路走好了。」看着下方兴奋满满的群妖,他不无讽刺的想到。
不到半小时,大半个成都城已完全陷入混乱。聚集起来的众妖将这些日子的愤恨,完全发泄到破坏行动上。
屋摧车毁,电线杆一根接一根折断,电线带着火花散落一地,整座城市整片整片的陷入黑暗,只有四处冲天而起的火焰照亮夜空。
人们惊恐的发现,参与破坏的人有他们难以想像的能力,闻讯赶来的员警也束手无策。一时间恐慌迅速扩散,所有的街道上都是恐惧逃亡的人。
幸而有张烈事前吩咐,这才没造成屠杀,但伤人自是免不了的了。逃得稍微慢点的,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往往一阵风或一阵闪光过后,便腿折肉裂,哀嚎着倒在地上。
哭声四起,惨叫呻吟,城市陷入前所未有的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