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到他手边牵着的一名乖巧的小女孩,布拉特皱眉道:「放开她。」「为什么一见面就是这样的表情呢,哥哥」裘德微微一笑,将小女孩拉近身旁:「难道见到弟弟,你一点也不高兴吗」说话间,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按在女孩颈侧的动脉上,似乎在提醒两人不要轻举妄动。女孩任由裘德摆布,没有一丝反应。
若是张烈,绝不会在乎区区一个小孩的性命,但他却知道布拉特绝不愿伤及无辜,因此唯有忍住动手的打算。
「哥哥啊哥哥,难道第一次见面时,我们的话你都忘记了吗」裘德盯着布拉特,缓缓走上一步:「难道你已决定,要和弟弟决裂了吗」并未像初次见面那般失态,布拉特显得非常平静:「不,我没有。」「没有」裘德忍不住冷笑一声:「那么你和这个肮脏野蛮的家伙抢去我们的圣物,只是为了和我在这里见面」用充满哀伤的眼神看着裘德,布拉特叹道:「裘德,你已经走得太远了,远到超过你所能控制的范围。跟我回去吧,去见大法官,我会保证你的安全。」不知道这个提议,布拉特想了多久,反正张烈是第一次听到。不过他并未因布拉特的临时变卦而惊慌,因为他知道,裘德不可能答应。
果然,布拉特话音刚落,裘德已揶揄道:「你以为自己是谁圣徒,还是慈悲的僧侣当整个血族因联盟的愚蠢而被瞧不起,被人类追杀的时候,只有我,我站了出来。
「我召集伤痕累累的同族,号召他们反击人类的压迫。这个时候,我们的父亲,还有那个卡玛利拉,他们在做什么」裘德的情绪激昂起来,他的眼睛闪闪发亮,说话已用上血族的语言:「你为什么要指责我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我就算我走在错误的道路上,但我毕竟勇敢的站起来走了下去。
「而你们,你们又怎么样畏惧,迟疑,猜测,在人类的打击下瑟瑟发抖难道伟大的血族就应该葬送在一群碌碌无为的老头手中吗不只有我,我能拯救血族。
「不仅仅是血族,我会让我族站立于这颗星球的最颠峰,我会重现血族数千年来梦寐以求的荣光」慷慨激昂的话语,丝毫不像一个外表十余岁的少年所能说出。然而裘德咄咄逼人的演讲,便如最为锐利的武器,让张烈不由自主就感受到其中的威力。若非他一贯的冷静与心志坚定,恐怕就会被其煽动。
能被所有魔宴成员承认,裘德的确有他的过人之处。至少面对他的质询,并不擅言辞辩论的布拉特,就完全不能反驳。
这边的情形已引起不少路人的注意,不过因完全听不懂,而裘德和布拉特又实在太过耀眼,众人都以为这是某部电影的秘密拍摄现场,并不觉有异。
又再走近一步,裘德伸出手,用一种充满诱惑力,几如梦呓的声音对布拉特道:「现在还来得及,加入我吧,哥哥。我们一起,带领血族进行最终的圣战,取得最后的荣耀与权力。
「人类不过是我们伟大道路上微不足道的绊脚石,其余的非人族类将在我们跟前卑躬屈膝,就连我们的族人,也将匍匐在我们的脚下。只有你,你是不同的,哥哥,只有你和我,是最永恒的存在。
「所以」裘德的手几乎已触及布拉特的指尖:「抓住我的手,就像紧握你最信赖的武器。血族将会因我们的结合,站立在永恒的颠峰。」不得不说,裘德话语的煽动性,比一千个最优秀的战士还要强大。在他的鼓动下,一贯冷静如恒的布拉特,脸上也不由自主现出憧憬与激扬之色。那就像有人已将心中最美好的图景活生生展现在面前,试问有谁能够不为之心动
布拉特能。
「如果你所说都是正确的,我的弟弟啊,为什么你还要使用媚惑术呢」轻叹一声,布拉特摘下脸上的墨镜。
媚惑术,是血族特有的技能。利用自己俊美的外表,加以一些操控声音动作和神情的小小把戏,可以人不由自主就受其蛊惑。
别小看这种能力,运用得当,将发挥出意想不到的效果。
然而呈现在裘德面前的,是一双比深沉的大海还要平静的眼眸。
这一刻,张烈知道布拉特已经远远超越了原来的布拉特。若是以前的布拉特,面对裘德的话,他或许不会动心,但他会犹豫,他会挣扎,他会为之痛苦。
就如一口深井,投下石子会激起波澜,但最终会归为平静。
但现在的他不会,也许是梵蒂冈一役之后,他经历了太多的痛苦与挣扎。
现在的布拉特,就如一望无际的大海,无论你投下多大的石头,与整个大海相比,都微不足道。
纵然裘德的话再有十倍的煽动效果,也无法打动他分毫。
哦,不,不,这样的布拉特,不应该是布拉特。当他的感情已如他的外表般苍白和没有生气时,这具俊美的躯壳,不是已经彻底的失去了灵魂吗
不,当然不会。与生俱来的炽热感情,是无论如何也无法冷却的,正如安妮永远不会丢失她的固执,布拉特冰冷的外表下,也永远是一颗泊泊跳动的灼热心脏。
只是,现在的他,已能将这种感情压抑到身体和灵魂的最深处,不会再轻易流露分毫。因为以他的立场和身分,这种流露,哪怕一点点,带来的也是痛苦。
那么张烈呢他能够不为所动,也是因为同样的原因吗
不,他和布拉特有着根本的不同,张烈不需要隐藏感情,相反,他非常清楚自己的欲望,并能为之全力以赴。
如果说布拉特是平静的大海,那么张烈内心的大海,已经因自己的欲望而掀起滔天巨浪。外界任何事物,都无法在其中搅动分毫。
这是可以带来力量的欲望,也是鞭策人迈向目标的最大动力。然而成功失败,也因之界于一线之间,所凭持的,不过是个人对欲望的掌握罢了。
能驱役者,必获成功;任由滋长者,终遭反噬。
而对这一点,张烈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