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时不需要,我现在需要休息。我看病是讲缘分,他和我有缘。这是药方,所有的药材必须是有保证的大药房出品,熬药要十年以上的老药锅,水要山阳面的山泉水。这些都准备好了,还要郑医生亲自熬制。”祝童不会轻易浪费如此的人情,在搞明白范西邻的身份之前,在知道对方有多大能量之前,还是故做玄虚的应付一下为好。
第二天下午六点,祝童才再次出现在三号病房,走上二楼就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回头望去,正看到一双妙目。
是一位白皙秀气的美丽少妇,肌肤雪白,两只勾人魂魄的媚眼,她端着药碗刚从三楼走下来;长头发自自然然地披在肩上的样子。在上海,做作不值钱,自然却要化大价钱,这样的头发,定是名师精心修剪的杰作。
“您就是神医李想”她紧走几步,当真是步步莲花摇曳生姿,灰色丝质衬衣下丰挺的胸乳,随着修长的双腿每一次移动而微微抖动;“郑医生说这副药不能用,我正要请教先生呢。所有的药材都从北京同仁堂采购,水是传素大师亲自从普陀山海印池上游山泉汲取,连夜送来。郑医生没有任何理由就说不能用了”
“您是”祝童反问道。
他当然知道为什么,却不能明说。不是药材的问题,也不是水的问题,而是人的问题。郑书榕知道传素大师的底子,所以加了分小心说这副药不能用。郑书榕是个淳朴诚实的书呆子,让他编派借口比上手术台都难。
“您可以叫我de。”女子大方的说。
“呆了”小骗子重复一遍,通过名字判断对方的身份的企图宣告破产。如果一个女子告诉你她的英文名字,除了炫耀,大概有两种可能;一是她认为你不是个值得交往的对象,二是她要保留自己的秘密。
“你才呆了呢”de笑着推开门请祝童进去,这一刻真如冰山解冻,小骗子暗呼妖精转世。
病房里漂浮着中药的味道,三号病人已经可以进食了,这是个很大的进步。果然,传素大师也在,正坐在病人身边念诵佛经。床头柜上,燃着一柱檀香。
祝童皱着眉径直过去按灭檀香,对三号病人说:“您不该不经允许就接触檀香,对您的身体不好。”
“大师是我的朋友,不必太。”三号病人开口,沙哑着嗓子说;他的喉部也有个很微小的病灶,以前说不出话就是因为这个。
“传素大师,檀香也是一种药。您应该先问问医生它是否与药性相克。”奇怪,传素大师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祝童扫一眼三号病人,莫非他信佛
“阿弥陀佛。佛所得三昧之名,能印象一切事物,佛之智包容深广,能印现一切之法;药石之力有限而佛法无限。众生之病痛皆为幻象,由于被生死烦恼所困扰,而没有焕发出自己的佛性,还陷在生死烦恼的污泥之中。传素念颂法华经,能使施主洗涤身心,更好的接受医生的治疗。”
祝童心头无名火起,搞不好自己这番忙碌要被这和尚抢去大半功劳;毫不客气打断三号病人的话,对传素说:“如果念经颂佛就能治病,还要我们医生做什么国家还花巨款建医院做什么对不起,我是中医,用药有很多忌讳。”
“年轻人,要晓得敬畏。传素大师为了我的病东奔西走,昨晚送来了专门从西藏求来的雪莲丹,我觉得很有用。今天已经能用饭了。”老人淡淡的说,明显是不满祝童对传素大师的态度。
“出污泥而不染,着清涟而不妖。雪莲生于雪山之巅,最是洁净。藏南山塔寺的仁杰萨尊活佛每年只制雪莲丹十二枚,如今活佛已然闭关。多亏普贤寺空幻大师与仁杰萨尊活佛交好,去年得到一枚,此乃施主之福,非传素之功。阿弥陀佛。”
藏南山塔寺,仁杰萨尊活佛,不就是一品金佛请到重庆弘法寺的那位他果然闭关不出了。
传素大师道貌岸然不怒不喜,小骗子驱动蝶神暗查;三号病人体内果然有一股活泼泼的生气,紫蝶被压抑在膻中穴丝毫动弹不得。这雪莲丹果真是好东西,只是可惜了。雪莲丹用在三号病人身上,只能有一时之效而非长远之计。一旦雪莲丹的药力用尽。
“那么,请大师治病。郑医生,我们走。”祝童知道如今说什么都没用,悄然使紫蝶转入休眠状态,招呼郑书榕离开。
三号病人皱皱眉头没说话,一如平常的平静,你甚至看不到他眼中的波澜。传素大师念声佛嘴角现出一丝得意的微笑;都没有挽留的意思。
祝童与郑书榕走到一楼,de追出来,叫道:“李医生、郑医生,请留步。”
“还有事吗”
“他是个老人,我们做儿女的不好拂逆他的意思,委屈两位了。”de峨嵋紧蹙,一幅忧心忡忡的样子;“我不相信传素大师能医好他的病,也不相信中医。现在做的一切只为让他能开开心心的走完最后的时光。”
怪不得张口de闭口呆了,原来,这位只相信西医啊。
祝童平静下来,笑着说:“没什么,我们早习惯了。de小姐,您叫住我们就为了说这些”
“还有件事,我知道李医生如今是上海滩的大忙人,说钱太俗气了;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这个电话可以找到我。”de递来一张名片,与她的衣着一样,也是灰色的;左上角印着一朵金色的菊花。
“多谢了。”祝童心里一动,仔细看看de,也递过张自己的名片,说:“两周内,他的病情一定出现反复。如果能找到我,也许还有救。医者父母心,信不信在你,救补救,也在你。”
离开海洋病研究所,祝童脑子里还想着精明干练却又淡雅冷艳的de。他一直没见过金菊花公关公司的老板,也不知道那个人的背景和姓名,如果de是的话,那个老人的身份当真非同小可。
杨辉开着宝马x5轻轻滑过来,祝童让郑书榕回去,上车离开海洋医院。
“老板,现在去哪”杨辉开着车,问。
“围着医院慢慢开,等个人。”祝童取出手机,拨通西蕾娅的电话。
“西蕾娅小姐,有时间吗好,我在医院偏门。”
宝马车停到海洋医院偏门,祝童的手机响了,陌生的号码,两声自动挂断。
一会儿,有一个电话进来,是成风的号码。
“李总,家里人电话,您回一下。”成风好象在个很热闹的所在,祝童应一声,警告说:“别在外面乱混,你这个年纪该多用心学习。”
“我正在学习啊。”成风笑嘻嘻的辩解道,事实上,成风的蓬麻功这大半年来毫无进境,在大上海混,能保持不退步就算不错了。
“您知道我和谁在一起鲇鱼邓肯和黑色钻云燕,我们在网吧,他们正在斗法。我是裁判。”
祝童挂断电话,不再听成风的唠叨,管不了也不想管。小和尚最近把台海言和鲇鱼邓肯拉拢在一起,整天也是疯疯癫癫的,好象搞那一行的人都有些不正常,很多都像长不大孩子。
他拨通刚才的号码,马上听到里面的怒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