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固定谭千炽头部的支架吸引了,他上下左右查看一番,特别是对谭千炽的后脑勺研究了又研究,问道:“你给他复位”
祝童点点头。
“你现在感觉如何”许先生对谭千炽说。
“很好。”谭千炽轻轻吐出两个字。
“认识我吗”
“许国良。”谭千炽咧咧嘴;“你来晚了。”
许老脸上露出震惊的表情,谭千炽真的恢复意识了。
祝童心里嘀咕,原来许先生曾经见过谭千炽;看起来,他们之间还有过什么交易的样子。
许老转到后面,与欧阳凡一起研究谭千炽的脑袋。
颅骨骨折复位历来是一项充满危险的手术,大脑是人体最精密也是最娇嫩的器官,里面血管丰富神经纵横,相当一部分颅骨骨折病人都是死在复位的手术中或术后四十八小时之内。
谭千炽的颅骨复位的相当完美。
他的整个后脑只涂着一层黄色的药膏,没有骨钉、没有石膏,没有绷带,甚至连简单的包扎都没有。
欧阳凡与许先生都能看到谭千炽的颅骨被人用极其高明的方法一点点的拼合在一起。这样的手术,前半个月都属于危险期。可谭千炽并没有出现手术并发症,还能看电视。一切都表明这次手术根本就没有打开颅骨,脑组织没有受到二次损伤。
施术人似乎是用只无形的手,从内外同时用力,才能达到这样的效果。并且,谭千炽的头部神经被封闭了。
施术人很自信,认为只用常规药物就能保证谭千炽的颅骨能顺利恢复。
许国良看完,盯着祝童看了一会儿,点点头。转站到谭千炽面前说:“我劝过你,可是你没听懂我的话。”
“听懂了,但那时,我做不到。”谭千炽眼光转向祝童,道;“虽然他救了我的命,但是在见到我的家人之前,还是什么也不会说。我很明白许先生的意思,我的命运已经无可改变,活着也是受罪。”
“死到是不一定,你脑子里装着一部百官行述,是中国历史的一部分”
“许先生,您不该再呆在这里。”谭千炽打断许国良的话,依旧看着祝童;“你在这里多呆一分钟,他的危险就多一分。他活着,我就能活着;他出事了,我和我的家人就失去了最后一点希望。我不相信你们”
“你相信他”许国良也看向祝童。
谭千炽闭上眼,轻声道:“他是江湖好汉,不是政客。”
“安心养病吧,我们还会见面的。”许国良无奈地笑笑,与欧阳凡走出病房。
祝童默默地对谭千炽点点头,最后一个离开房间。
“李先生,等一下。”谭千炽轻声叫住祝童。
“有事吗”祝童停下脚步。
“关上门。”谭千炽又道。
祝童关好门,谭千炽说:“请替我换个房间,这里不安全。”
“因为他”祝童疑惑地看向门外。
“是;许国良曾给我个建议,让我将所有的钱都捐出去,将这些年来的经历都告诉他,整理成一本书。”
祝童笑道;“许先生的建议不是挺好吗”
“许国良以前是国学研究院的中医史专家,他要的名垂青史华夏里这样的人不在少数,真正干事的人是欧阳凡那样的书呆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你看到的那份遗嘱就是对他们的警告,许国良在装糊涂。他的一举一动都有人盯着,以前,也许没人相信我能活过来;现在不会了。据我所知,有人在他身上装了跟踪器。很快,就会有人来这里了。”
祝童倒吸一口凉气,如果真如谭千炽所说,也许真不该答应许国良来看谭千炽。
“放心养病吧,这里很安全。”祝童想了想,似乎没有更安全的地方了。外面不只有黄海的人,还有曲老亿留下的逍遥谷的人。因为施工,十层以上的楼梯被封闭了,只有一部电梯能到达十五层;他认为没人能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进入谭千炽的病房。
“如果今天晚上忽然停电,请李先生尽快回来,我只相信你。”谭千炽请求道。
祝童答应了,心里已经决定上午什么也不做了,让曲老亿的人停工,尽快在十八楼谭千炽准备一间无菌病房。
“我不知道会是这样。对不起。”送走了许先生和欧阳凡,欧阳小姐没有走。她看到祝童脸色不好,隐约意识到了什么。他们正站在望海医院的大门口。
“与你无关;该来的早晚要来。”祝童看着飘落的雨滴,悠悠道:“只要有人,就不会有真正干净的地方,华夏也一样。欧阳,我混迹上海将近两年了,最佩服的就是令尊欧阳院长,他是个有理想的人。”
欧阳思索着祝童的话,想要说点什么。
祝童忽然将手里的皮包塞到她怀里,道:“里面是雷曼先生的对话草稿。去佳雪花园吧,对蓝公子和凡心先生说声抱歉,上午我没时间去。拜托了。”
“我知道。”欧阳点点头,想要说什么;祝童已经招手让杨辉把车开过来,替欧阳小姐拉开车门。
宝马x5走了,祝童走向大厅里。
之所以赶欧阳小姐走,是因为他看到了三个熟人,神钩王寒和他的两个弟子,王天王地。
望海医院的导医小姐正在耐心的对他们解释着,望海医院没有眼科,请他们到别处就医。
可是王天王地兄弟俩坚持要在这里看病,并指名点姓要让望海医院的董事长、神医李想亲自看。
还好,望海医院生意不好,医院大厅里的病人并不多;但也引起了一阵骚动。
苏娟已经带着保安去调解了,祝童冷眼旁观片刻,思前想后还是只能出面接下这一招。
与别的医院一样,望海医院一楼大厅一侧就是急诊科。
祝童让护士打开一间外科诊室,将神钩王寒与王天王地三个人请进来,并支开包括苏娟在内的所有人。
“您可想好了,真的要我为你治眼睛”祝童笑眯眯的看着王天王地兄弟问;将天不怕地不怕的两兄弟看得浑身发麻。
反正神钩王寒现在是个瞎子,看也白看。
“老朽反正是烂命一条,祝大夫就看着治吧。”神钩王寒淡然道。
“这可是你们自找的,希望,我们都不会后悔。”祝童抽出龙星毫与凤星毫,涵养片刻轻轻刺入神钩王寒的清明穴。
神钩王寒的眼睛其实并不算真正的瞎了,只是视网膜上笼上了一层蝴蝶翅膀上的粉屑;这种粉屑中含有的花粉,是植物繁育雄性因子。大量的花粉的落到视网膜上,就将神钩王寒的眼睛当成了某种花朵;它们凭着生物的本能拼命的向内渗透,并分泌出一种酸性物质,导致神钩王寒的失明。
这种病在别的医生那里也许治起来比较困难,祝童身负蝶神,只要他愿意,是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了,根本用不着使用龙凤两枚宝针。
之所以都拿出来,是为了涵养三只蝶蛊。不错,是三只。祝童决定,神钩王寒和王天王地身上都种下一只蝶蛊。
在他想来,王地或者王地已经对他发动了一次袭击,这种事有了第一次就一定会有第二次。种上蝶蛊,即使不催动它去折磨他们,至少也能在下次遇袭前得到警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