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刀在手,搏命取富贵”
伴随着诸多咆哮,众兵用命,敌人老营防御又空虚至极,登时宣告被破。
秦飞鱼骑在马上,一刀斩下狰狞的敌将首级:“给我烧烧了这营,我们再入城平乱”
城外浓烟滚滚,但这时已经无法警醒城内的乱军。
在这种状态下,纵然孙子复生,也无法让充满兽欲的士卒个个归队。
踏踏
数骑直冲城门,秦飞鱼手持长枪,如毒龙般连连点出,将城门附近几个乱军杀退。
旋即,在他身后,一营之兵便尽数冲入城中
“秦飞鱼,能以一营之兵,硬生生抢夺回遥城,不错,很不错”
半日之后,陈策大军开到,帅帐之中,陈策看着跪在下方的秦飞鱼,不由很是满意:“我记你一大功”
这遥城虽小,地理位置却很关键,一旦叛军得之,后面就一马平川,大可深入叶州腹心。
当时听到失陷,陈策当真心急如焚,好在这个先锋当机立断,趁着对方立足不稳时给夺下,否则就麻烦了。
一念至此,陈策望着秦飞鱼,不由又多了几丝欣赏:“你们随我来”
一行兵将校尉登上城楼,只见不远处旌旗连绵,宛若乌云,起码有着数万大军,都是骇然失色。
“哈哈不用怕,这贺宗老贼虽然来了,但终究我方占据先手,便是天意在我”
陈策哈哈大笑,实际上当初也是捏了一把冷汗。
“只不过此城残破,你等看应该如何守御”
此时,眼睛又在下方校尉与指挥使中望了一圈。
“启禀将军,标下有一点浅见城墙筑造不易,但幸喜此时天助,可在夜间取清水与泥沙,一层层浇灌如此,到第二日便可筑得冰墙”
见到周围人不言不语,秦飞鱼又出列说着。
这倒并非他自己想的,而是段玉之前悄悄耳提面命。
“不错,此时天气大寒,一夜便可筑得冰墙不仅如此,此招野外也可用得”
陈策目中放出光来,此时征战,需要的就是这样的人才:“我代理都督事,后方已经在准备增援,必要扩军,秦飞鱼你就是第一批提拔的指挥使”
第二十三章 杀机
昌州,许城。
茶馆内,来客们谈论的,也大多是叶州镇东军叛乱之事。
“听闻那贺宗乃是天杀星转世,之前投靠庆国时,有钦天监便看出此人面带反骨,建议杀之,先君力排众议,最后还是收下想不到此时反噬”
“事后再说这些,又有何意义钦天监之说,也八成谣传,但此人天杀星转世可能是真的,据说已经屠了几城”
纵然乱世,听到屠城惨事,四周食客依旧不由颤栗。
段玉呷了一口热茶,望着天气,却是暗自算计:“此时大概已经到了遥城之战让秦飞鱼献的计策应当能让他提拔一级陈策大概会很喜欢这计毕竟前世就是他自己想出来的”
纵然他有着前知,也想不到秦飞鱼竟然会被任命为前锋,先立了一个夺城之功。
“倒是贺宗行事有些奇异,给人歇斯底里之感”
乱世用重典,屠城也没有什么。说不定反而可以威慑,逼迫其它各郡城纷纷投降。
但接连屠城,却是丧心病狂,没有人会愿意投靠此等杀人狂魔。
“前世不怎么觉得,此时结合前后一看,却是充满绝望难道是被东陈耍了”
虽然此贼覆灭甚快,与陈策接战后就进入倒计时,但段玉还是敏锐发觉出一点不对,差不多猜出真相。
“东陈不想要这两姓家奴,故意挑唆反叛,为王先驱,却又不给支持,让他送死,准备坐收渔翁之利但谁能想到,贺宗竟然会败亡得如此迅速呢”
东陈的如意算盘的确不错,奈何出了个变数,毕竟之前连都督夏无鸠都斩了,谁也想不到贺宗会在陈策手上折戟沉沙。
而失去一个如此好的机会,那个东陈的领兵大将,事后也别想有什么好果子吃。
“黑燕山之事已完结,这次便来了结张福吉的因缘”
除了三害之后,段玉自认对黑风村寨已经仁至义尽,虽然取走临近的一个传承,但那毕竟也不是对方的东西。
因此走得毫不拖泥带水,更没有管乌瑛的不舍与挽留,虽然看起来那个老村长很有招赘的意思,瑛子也是千肯万肯来着
“我此生目标,不论修行还是势力,都必站在世界之巅”
段玉暗自摇首,一路打探,便来到了大功坊。
这是城内一条普通的胡同巷,因巷口那一面牌坊而得名,段玉去看了看,大意是褒奖某位有功之臣的。
只是世事变迁,那位功臣的后代,或许都不在此地久矣。
不过段玉也不是找他们,当即寻了个牙婆,问着大功坊张家,还要大户人家,祖上出过县令的。
这么一来,范围自然大大减小,只有两家,最后又剔除掉一家已经消亡的。
按照指引,便来到一座大宅院前。
这院子修建得极是气派,四面高墙环绕,皆以青砖砌成,高三米,有若一座小坞堡。
门面威严,设有一个正门,四个边门,此时大门敞开,可见内部庭院宽敞、雕梁画栋,雄伟壮观。
在正大门的墙壁上,则还有一副石刻,上书“金玉家声”,右边还有一排竖字,提名张潜之,一枚四方印章,为紫藤斋主。
“这样一座宅院,正厅厢房加起来怕不下百余房间,一个宗族都可装下了”
段玉见得,不由深深感叹世家大族的力量,但此时观之,又觉得有些难以言述的破败之气。
他有些疑惑,不由进入其中,也没有专门的门子来拦着,直接抓到一人问:“这里可是张家宅地”
“你是哪个”
被抓到的一人三十来岁,穿着打满补丁的棉服,满脸瘦弱之色,此时望着段玉,又有些警惕。
“回答我,这个就是你的”
段玉懒得聒噪,直接亮了亮一枚银子。
这汉子也是个黑眼珠见不得白银子的,立即道:“张家几代之前就败了你要找人那还真是问对了,都在后宅园子里呢”
此人虽然颠三倒四,但段玉听着,也渐渐明白过来。
这张家祖上阔过,诗书传家,原本是县中大户,但后来战乱,文事不振,又接连出了几代败家子,也就破落下来。
到了上一代,更是几乎赤贫,将祖宅都租了出去。
说是租,实际上等到那房的男人一去,便几乎是卖了,反正搬进去的几家,还有一些泼皮混混、三教九流,都在此事中占了些便宜,直如食腐的秃鹫。
“现在那一家也是可怜,一个寡妇带着婆婆与孩子指不定什么时候就饿死了”
汉子说到最后,也是有些不胜唏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