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玉在各个领地的内政上放得很宽,基本是随便如何,纵然弄到天怒人怨,也不会去管。
当然,真正将自己财产随意挥霍的,此时还一个都没有。
于静白一身道袍,与萧静风视察一圈,不由很是满意:“这就是种子啊等到他们通读文字之后,就可以传授戒律与道经了。”
至于传法少年心性未定,还得再等等,仔细观察。
“领地内的冬小麦也已经收割,平均亩产有一两石,算是丰收,可以自给自足了而私兵也已经募集,一乡二百人,两乡就有四百人或许可以尝试训练一下道兵只是我们没有主君的妖鲲肉支持,消耗必大”
萧静风感叹地说着。
他们拥有白毫山支援,建设领地还是感觉十分吃力,特别是道兵之类的精锐培养,更是一个吞金兽。
一念至此,对白手起家的段玉不由更加佩服。
“说到这个,师门的情况也很不妙呢”于静白好看的眉头蹙起:“北燕凶猛,师父怕是有殉道之心”
师兄妹二人不由沉默。
良久之后,萧静风又说着:“定云号回归,主君欲得的帝品沧海夜明珠怕是已到手,不日就要去吴越,取得封君之位了。”
于静白眸子一闪,自然知道这个师兄准备说什么。
“说实话,主君天资横溢,若潜心修道,说不定未来可开一道脉,与白毫山比肩”
开宗立派虽然是游神御气就可,不要脸些元神出窍也行,但可与十大道脉比肩,那就是说有天师之望
这评价,就相当高了。
萧静风神色转为肃穆,继续道:“但此时所作所为,我却有些看不透了”
别的不说,单是这份转化气运,为修道所用的本事,就足以惊骇天下。
原本他跟于静白虽然都修炼到了无漏道体境界,但欲突破元神还是遥遥无期。
但这些时日以来,不仅有着妖鲲的肉与灵丹,还有每日一份下大夫的气运补充,萧静风修为高深些,已经感觉到自己体内凝结的阴神跃跃欲试,想要出窍。
这无疑是节省了多年苦修。
“我等身为封臣,主君要争霸天下,只得一起了”
于静白笑容温婉,却满是坚定:“此次我欲与主君共赴吴越,就请师兄主持道脉之事了。”
“唉好吧。”
萧静风叹息一声。
心中十分无奈,若是段玉孑然一身,他必促成这对神仙道侣,但目前看来,前路却是十分坎坷啊。
第二百二十二章 花茶
吴越国,天姥城。
这城不大,黄土板筑,形貌古朴,带着一种久远的历史之气。
它兴建于千年之前,乃是越氏起家之地,如今越氏一门四封君,影响遍布吴越,但族内却有着一个潜规矩唯有占据此城的封君,才是真正的嫡系,其余都是旁支。
“也不知千年越氏,与国同休的荣耀,还能持续多久”
一辆牛车缓缓驶入城池,窗帘掀起。
越青望着周围路过的行人,还有乱跑的肥狗,又想到最近收到的密报,不由心里暗自摇头。
牛车行了半晌,在一处大宅前停下。
这宅子占地广大,外围砌了高墙,宛若一个城堡,四角还有高高的箭塔。
综合来看,它就仿佛此城的内城,而实际上也差不多。
巨大的城堡之中,居住着数千越氏之人,乃是真正核心所在。
“来者何人”
在高耸的门前,越青的车队毫无疑问地被拦了下来。
虽然他的车上有着代表越氏的黑色玄鸟之旗,但还是必须再确认身份。
“瞎了你们的眼睛,竟然连封君大人都认不出了”
一名纹身护卫立即上前,大声斥骂着,并出示令牌。
“原来是青封君大人”
门口士卒立即半跪行礼,眼眸中既有着热切,也有些仰慕。
成功登临越氏第四封君之位,越青在越氏一族中闻名遐迩,虽然因为进贡沧海夜明珠的手段,被视为幸进之徒,但当着他本人的面,自然没谁敢这样说。
当下一人进去禀报,一人就引着越青,走过多条回廊,进入一个偏厅。
这偏厅以竹制成,通体幽凉,又带着一股清静之意。
等到越青坐下,就有丫鬟上茶。
这茶杯半透明,疑似琉璃,透光度却不是很高,应该是一块天然矿石经打磨而成,十分精美奢侈。
而茶水之中,一朵奇异的花卉骨朵受到浸泡,花瓣一片片张开,粉底红线,明黄花蕊,蔚然一景,又带着一股奇香。
“好茶”
越青只是呷了一口,就不由赞叹:“大兄此处享用之精美,却是更上一层了。”
“哈哈青弟谬赞了”
正品茗间,伴随着爽朗的笑声,一个葛袍人大步走进厅堂。
他四十来岁,披头散发,穿着一身葛袍,脚踏木屐,卖相十分朴素,却气度自生。
“大兄”
越青连忙起身行礼。
此人便是如今的越氏家长,天姥城封君了。
“青弟你被册封封君,令我越氏实力再扩两成,也是有功于家族啊”葛袍人笑了笑:“坐,不必客气”
“多谢大兄”
越青行礼,只是表情盯着大兄身上的朴素淡黄葛袍,眉宇间有些疑惑。
“前四十岁时,我在意外人看法,衣必锦绣、饰必珠玉但四十过后,却是越来越清楚了,人生在世,以享乐为要,这葛袍虽然不如锦绣柔顺,却十分舒坦,我便穿了,何必在意外人看法”
葛袍人淡笑着,额头隐约见到一层细汗。
“正是,今日听兄长一语,令我茅塞顿开啊”越青鼻子一动,心里却是知道,这位大兄越河性慕修道,却做不来日夜打坐,调息炼气的功夫,喜欢剑走偏锋,炼丹服药,以求长生。
以越氏的财力,自然有着一些道人投靠,其中颇有几个有些道行的。
虽然炼出的丹药无法长生,但令人冬暖夏凉,杀五虫,治百病,还是可以做到。
只是其中一些丹丸药散其性燥热,服用之后必须行散,那时其人如登仙境,飘飘欲仙,肌肤也变得敏感十倍,又不断冒汗,只能穿着宽袖大袍的衣裳,此时看来,这位大兄必是刚刚服散了。
但这些,自然不必多说。
两人又闲聊了几句,越河笑问着:“青弟你无事不登三宝殿,此次前来,必有事教我”
“正如大兄所知,此来却有两事”越青拱拱手,神色肃穆,又望了望周围的几个仆役侍女。
“你们出去,让我们兄弟自在说话”
越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