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蛇乱舞,杀”
秦飞鱼一条长枪宛若蛟龙,连连点杀敌人,终于被一道刀光挡住,定睛一看,却是白罗。
对方舞动一柄长刀,状若疯魔,却守得八风不漏。
叮叮当当
他们两个修为旗鼓相当,杀得难解难分。
“秦校尉,我来助你”
几个呼吸之后,大量五毒精兵又涌入进来。
以两支精兵,进攻一支精兵雏形,顿时形成优势,亲卫营损失惨重,虽然还是死战不退,却回天乏术。
“哈哈大势在我,你输了”
秦飞鱼大笑着,忽然间,似进入某种神而明之的境界,在场龙蛇精兵的状态,一一在他心中浮现,挥出酣畅淋漓的一枪
此枪宛若龙蛇,闪电般将白罗捅穿
血洒长空,白罗猛地一挥刀,将枪杆斩断,负伤而逃。
“将军快走”
周围,亲兵不要命地扑来,将秦飞鱼挡住。
噼里啪啦
秦飞鱼如猛虎入羊群,拳打脚踢之下,亲兵竟然无法阻挡,纷纷死伤惨重。
“痛快当真痛快”
他仰天长啸,知道自己已经破入兵家第二重,练精兵之境
这却是利用五毒宗秘法强行破关的好处,早早练了精兵,一切都水到渠成,只要心灵突破,外界条件早已准备好,立即跟上。
“杀啊”
保住了豁口,接下来,三千武成军,数千白芷军,就宛若决堤之水一般,源源不段地涌入。
“给我喊白罗已死,降者不杀”
段玉亲自来到城墙豁口位置,指挥着战斗。
“白罗已死降者不杀”
“白罗已死降者不杀”
大量声音传遍周围。
那些守卒见到亲兵营旗帜断折,不少信以为真,再无斗志,或者逃跑,或者器械投降。
“此城虽破,余孽却多姜宝程金,你们去击溃守军最后抵抗,如遇到坚固据点,以银弹破之”
段玉飞快令着。
又看到秦飞鱼仰天长啸,不由欣慰:“飞鱼,恭喜了”
“第二重不算什么,第三重才是难事”
秦飞鱼恢复平静:“主君银甲神雷之威,从今日开始恐怕要名动天下了”
“此战过后,也不需隐藏什么”
段玉大笑。
这银甲神雷,重要的并非配方与制作工艺,而是最外层的篆文,这却是自己的专利,除非再去找一个四转的篆刻师来,否则根本无法仿制。
纵然这个世间还有其它篆刻师传承,但此法遭天妒,很难突破特别是三转之后,必走道国之路才可,天下恐怕就我一个了
有着这个底气,自然不怕什么探子。
与此同时,另外一面。
白罗身上鲜血淋漓,勉强用布包扎了,看到半城混乱,不由虎目流泪:“大王我有愧也”
“这并非主将的错,实在是敌人破城之器太过犀利”
旁边的残存亲卫立即劝着:“我方还有大军,还有民夫,与敌巷战,未必不能胜”
敌人虽然厉害,但兵卒过少,却是致命弱点。
“不错”
正在白罗回过神之时,忽然看见一处爆炸,烟云冲天而起,不由面色惨然:“好个曲胥君,竟然用银甲神雷爆破城内”
其手下面面相觑,知道巷战胜利的把握徒然降低。
白罗忽然抓住一个手下的衣领:“传我将令,立即焚烧粮仓”
这是玉石俱焚之策,纵然敌人得了芝城,也令对方寸步难行。
只是这城中粮仓不仅有着附近征收来的粮食,更是城中万户的命根子,一旦焚烧,立即就有大荒。
这哀鸿遍野,民怨沸腾,孽报也是不少。
即使如此,为了报答王上,白罗就顾不得这许多了。
“将军”
亲卫迟疑,此令一出,除了他们这些外来兵卒之外,纵然本地守卒都要跳反。
“去”
白罗大吼一声,吐出口鲜血。
“喏”
这亲兵正要遵令,忽然间,一点清凉打在脸上,不由诧异抬头。
就见阴云密布的天空中,突然下起丝丝绵绵的雨来。
在南方,梅雨季节一般持续绵长,更难动兵。
若是一日之前有这雨,说不定曲胥就得无奈退兵。
但此时落下,却是于事无补了,并且,还会令楚国难以调兵遣将应对。
甚至,就连烧粮仓都变得困难起来。
“下雨了雨水”
白罗仰天,任凭雨珠砸湿脸庞与衣襟,泪水与雨水混杂在一起,再也不可分辨:“这是天要亡我,而助曲胥乎”
当下指天大骂三声,哇得一声,吐出带血的内脏,气绝而亡。
“将军将军死了”
亲兵们呆呆怔怔,心中的山峦崩塌。
此时混乱传开,配合着满城喊杀与爆炸声,当真是地狱一般。
“快,护送将军遗骸,我们从西门出去”
一个亲兵眼珠一转,大声道。
白罗在时,可以命他们不计生死,白罗一死,却难以阻挡一些人求生的渴望。
“不错,必须护送将军遗骸回归祖坟”
几名亲兵同样颌首,一行人收拢了残卒,来到西门,这里并未被攻下,但城门大开,逃散者不知凡几。
他们对视一眼,同样涌了出去。
“真是一场好雨”
段玉撑着油纸伞,伸手迎接雨点,心中大是痛快:“省得我救火了并且雨季难以动兵,正是天赐我修理内政的机会”
目光所及,却并没有立即入城,而是牢牢把守着城门命脉。
攻破这城之后,他道心澄澈,仿佛拭去了什么尘埃,道印也是轰鸣不断,似有精进。
这顿时令他知晓,自己强打硬攻,没有冒然深入此城刺杀,步步为营,果然避过了某个劫数。
第二百四十四章 艰难
芝城,某间大宅内。
窗外阴云连绵,雨打芭蕉。
宅内却是门户紧闭,仆童神色惊慌,不安地听着大军过境的脚步声。
好在他们并未入门劫掠,总算出了口长气。
“夫子”
一名青衫士子敲了敲门,得到允许后方才入内。
他捧着漆盘,上面是刚刚做好的稻米饭、鱼羹、还有一碟青菜。
房内摆设朴素简单,却有一排书架,上面摆满了厚厚的书籍。
在榻上,坐着一位博带高冠,年有六旬的老者,他鹤发童颜,脸色红润,见到青衫士人,张嘴一笑,露出稀疏的牙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