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的声音带着喘息:“喂”
“老夏,是我。”
“哦弗萝拉”夏英杰气喘吁吁的声音里带着困惑,“干嘛”
岳青莲皱了皱眉头:“你干什么呢博纳基金搬家没有公司负责,要你亲自搬箱子吗”
“呃没有。”夏英杰吞吞吐吐地说,“一点小事而已。”
“好了,我不打听你的私事。”岳青莲无奈地说,“有件事我只告诉你一个人,陈初被我送到大学城去了,我帮他租了一个铺位,希望能躲开这次的争斗。”
“嗯,那傻小子没事的,不用管他。”
岳青莲气笑了:“你现在怎么这么开明了那时候像老母鸡一样护着他的是谁啊”
“那不是他那时候年轻气盛,又有点本事么,我就怕他到处闯祸,现在他的爪子都没了,就不用担心了,大学里能闯什么祸啊,最多和人泡妞吃醋打一架。”
“嘿,你倒真想得开,我说老夏,今天你正经得让人吃惊了”岳青莲调侃地说,“长话短说吧,我是想告诉你他的下落,如果我我一时顾不过来的话,希望你能去看看他。”
夏英杰声音响亮:“哈那个瓜娃子我去看他,又要被他给冷脸招待”
“你这人怎么这样啊,怎么说也是你亲外甥啊。”岳青莲不满地说,“好了好了,去不去在你,他的地址除了他师兄,我就只告诉你一个,你听好了”
“啊什么地址你别哼吱呜信号不太好啊,喂喂听得见我说话吗我听不见你啊哼吱吱呜啦”夏英杰煞有介事地在手机那边表演着拙劣的口技。
岳青莲气得对着手机吼了一声:“不听拉倒”
关掉手机,拔下手机卡,折断,迈出车门的时候又扔在地上踩了几脚,“猥琐男二皮脸麒麟,我们走就算是为了找他算账,老娘也一定要活着回来”
麒麟答应一声,迈着小短腿跟在她后面昂首挺胸地走向了黑洞洞的金鑫大厦。
由于这里已经是待拆的危房,两个保安没事也不敢停留在大楼里,怕说不准什么时候就塌了,所以岳青莲轻而易举地就进到了里面,电梯那是早就停运了,但电还没有完全拉闸,随着她的脚步在楼梯间响起,墙壁上的声控灯照样亮了起来。
不耐烦爬楼,岳青莲拉起小麒麟,一踩地面,轻飘飘地在楼梯上飞了起来,借力一层一层地飞上去,灵活地在空中变换着方向,一边还在想,大楼里应该不会有摄像头吧,万一被拍到,那可真是废弃大楼里的女鬼传说了。
不知道过了今晚,自己会不会真的变成这栋大楼里的一个孤魂野鬼呢
她很快就到了顶楼,这里是当年富洋金控的地盘,顾景行走的时候十分匆促,很多东西都还残留在公司里,沿着长长的走廊向上走去的时候,她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年会的夜晚,自己也是走过这条走廊,身边还跟着一个披着人皮的小鬼。
只不过那时候是从顶楼向外走,今天自己却是一步步地走上去。
推开被临时加固起来隔绝外部的简易木门,灵巧地跨过地面上的建筑废料,岳青莲一边叮嘱麒麟小心脚下,一边索性离开了地面,慢慢向前飘去。
忽然,她停住了前进,就这么呆在原地,不敢置信地看着前面一片空地上出现的高大人影。
大约是察觉到了她的到来,对方也回过了身,摸了一把光溜溜的下巴,干笑着说:“留了多少年的胡子了,一下子刮光,还不老习惯的喂,弗萝拉,这样你就看我顺眼一点了吧”
175、布阵
夏日的夜风温柔,在三十六层之上也没有到让人无法忍受的地步,小麒麟撒开小腿乱跑,在远处地面上翻翻捡捡,他们俩就找了个背风的断壁残垣坐在地上,静静等待着最后时刻的到来。
夏英杰似乎有些心虚,一直在唠叨:
“我也知道我来了帮不了你什么忙,但是好歹是个态度不是”
“其实我没准也可以出一点力的咳咳也许可以帮你画个符”
“好吧,我就是来让你看看我刮了胡子是个什么样子的行了吧从三年前你不就老惦记着么”
岳青莲脸上带着微笑,静静地听着,忽然说:“老夏,我给你讲个笑话吧”
“讲笑话好啊,哎呀真是没想到啊自从陈初到了你家,连你都变得幽默了。”
岳青莲不理他,看着头顶的夜空,慢慢地说:“有一个领导,有一天开会的时候,忽然想起来要测验一下属下的英语水平,就在黑板上写了一句话how are you,点他的心腹部下回答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这个部下呢,英语水平其实不怎么样,而且突然被点到名,有点慌了,就按照单词的意思一个一个地排列下来,回答说怎么是你,这个领导不太高兴,但毕竟是心腹,就没直接说他回答错了,又写了一句how od are you,继续问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想让他找回面子。心腹部下会错意了,以为自己刚才翻译的是对的,就大着胆子,继续按照这个思路翻译出了这一句怎么老是你”
她牵了牵嘴角,大概是想笑的,眼泪却突如其来地涌了出来,急忙一转头,把脸埋进夏英杰的肩膀,身体微微抽动着,却没发出一点声音。
“嘘没事没事我在这”夏英杰稍微犹豫了一下就伸臂轻轻把她抱住,用下巴柔和地蹭蹭她的秀发,“别哭啦,你从前那股什么时候都不服输的劲儿哪去了”
岳青莲稍微平静了一点,在他的衬衫上擦掉眼泪,抬起眼睛看着他:“老夏,你这算是下定决心了吗”
夏英杰笑呵呵地点头,一副顺从的样子:“嗯,下定决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