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试之期越来越近,国子监里朗朗的读书声此起彼伏,等到了月末,初试的日子总算来了。
沈傲早早起床,一看,妈呀,原来是伏在案上睡着了,看来自己实在太用功了,简直是悬梁刺股啊,读书读得竟昏昏在桌子上睡了,哎哟,腰酸背痛,很不舒服,太累了。
他捡起桌子上的一本武媚娘传,心里大骂:“周恒真不是个东西,我好好的在苦读,你送一本情色小说来做什么,真是太无耻了。”
这本小说不知是哪个作者写的,反正很爽,沈傲想不到,大宋朝竟也有这样的小说,太有意思了。用词也很精美,脱衣服不叫脱,叫落,亲嘴儿不叫亲,叫偷吃蜜饯,xxoo不叫xxoo,叫ooxx。看了这本书,沈傲受益匪浅,很受感动,这位有良心的人民艺术家真是太伟大了,不求名利,不图钱财,就为了让人一爽,提笔写出了数十万言。
伸了个懒腰,胥吏便送上了早餐来,今日的早餐格外丰富。毕竟今日初考,关系着国子监的前途,不得不慎重。
周恒过来敲门,沈傲刚打开门,周恒便笑吟吟地道:“表哥,书看完了吗哇,你的眼圈好重啊,看来昨夜很用功嘛。快拿书还我,我还有最后几卷没读。”
沈傲板着脸道:“这本书我看过了,不堪入目,简直太坏了我决定,把它没收,表弟,你是国公世子,被寄予厚望,将来还要报效朝廷,要治国安邦,怎么能看这种书以后不许再看了,所以这本书嘛,我没收,就这样了。”
周恒睁眼气呼呼地道:“没收哇,表哥你太无耻了,你自己没看吗。”
沈傲很平静地道:“我看了,但是我们是不同的,你看的是淫秽的内容,我看的却是作者要表达出来的意味,表达出作者对唐朝宫廷生活的不满以及对下层百姓的同情,这叫管中窥豹,不看豹的全貌,只看其细微的思想。”
周恒无语,口里说:“往后再也不给你送书看了。”
沈傲理直气壮地叉腰道:“哇,你居然还有这样的书全部交出来,不交出来,我就去向姨父告状。”
周恒连忙道:“没有了,再没有了,这种书我看一本就已经浑身难受,深深自责,哪里还愿意再看第二本。”
两人打着嘴仗,楼下便有胥长和助教来叫人,原来是唐严怕监生们睡晚了,耽搁了考试,便打发了人来。
沈傲连忙换了件衣衫,草草用过了早餐,和周恒一同往考场去。路上遇到了蔡伦,蔡伦又恢复了自信满满,摇着扇子老远地跟他们打了个招呼,向沈傲道:“沈兄这一次有把握吗”
沈傲装作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摇头,道:“原本是有把握的,昨夜表弟送来一本淫书,看到了半夜,今日醒来脑子还浑浑噩噩,只怕这一次成绩要不理想了。”
蔡伦便得意地笑,心里想:“这不过是你的托词而已,作不出诗词文章就作不出,还说什么淫书做什么”心里更看不起沈傲,却道:“沈兄的眼力很好,博古通今,想必一定能取个好名次。”
说着便邀沈傲、周恒一道去考场。
考场看起来很正规,用的是科举的场地,放眼望去,一个个棚子错落有致,竟是连绵得看不到尽头。
每人各分发了笔墨纸砚,各到考棚去,又发下了试题,所谓的试题,也不过寥寥几字而已,上面写着:“勤学”二字。
不消说,这就是教人作一首诗了。沈傲最怕的就是引述经义,诗词倒不怕,好在这只是初试,主要是摸新监生的底子,倒还没有涉及那复杂的内容。
“勤学”沈傲提笔踟蹰,便看到有个助教提着灯笼往考棚路过。
沈傲的思绪一断,心里便腹诽:“大白天提什么灯笼。”再看那灯笼上写着太学的字样,便又奇怪了,明明是国子监考试,怎么来的都是太学的博士和助教。
其实这里头又有名头,太学和国子监,每逢考试,都会相互调换监考官,为的就是防止对方的学生作弊,这两大官学为了争个天下第一来,可谓是费尽了脑汁。
据说今日一早,礼部尚书便带着不少属官来作为主考官,如此看来,这一次初试不简单,涉及到了太学和国子监两大官办中央大学的明争暗斗,以至于礼部尚书这样的从一品大员要亲自前来斡旋。
这些学界的明争暗斗,沈傲自然不愿意去多想,他提着笔,陷入深思。
“勤学,勤学”好好想想,这是初试,总不能考砸了,要做就做到最好。
沉吟了很久,终于有了底稿,脸色便缓和下来,微微一笑,正要动笔,却又止住了。
这些天习惯了用瘦金体写字,若是在考场上用官家的瘦金体,会不会闹出误会,不行,换个行书,用什么呢历朝历代,唯有董其昌的书法集各家所长,那么就用董其昌的吧,想了想,又笑,眼眸一落,行书的布局就已经有腹稿了,着墨上去,一气呵成。
做完了诗,沈傲轻松起来,搁笔之后探头去看看其他考生的情况,考棚里许多监生仍然愁眉不展。沈傲微微一笑,便坐在椅上,用头枕着脑袋,等待收卷。
过不多时,一个嘈杂的声音传出来,有人高呼:“郡主,这里是初试重地,不能进去。”
“让开,我要寻沈傲,沈傲沈傲,你快出来。”
哇,是小郡主的声音,沈傲坐不下去了,可也不愿意出去,小郡主一定是来兴师问罪的,千万不能自动送上门去。
接着郡主又在外大叫:“沈傲,你再不出来,我可要叫了。”
“你叫,你叫破喉咙也没有用。”沈傲心里想。
考棚中许多监生纷纷来了兴致,探着耳朵听的,探出头去观望的,很兴奋。作诗的时候就不见他们这么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