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他们的手臂上都缠着红丝,将校们脖子一凉,只好咬牙撑着。
沈傲出了帐,叫来了随身记录的博士,道:“等这些人跪得差不多了,就叫他们各自回去,这次给他们一个教训,想必以后也不敢再鼓噪什么了。转告他们,好好地把兵操练一遍,就这几日功夫,本官要攻城,到时候少不得他们立功的机会。”
博士点点头,掏出一块竹片,用毛笔小心翼翼地将沈傲的话记录下来。
班达早在中军大营擂鼓时便抵达了滑州城下,叫了门,城楼上的教匪问了他的来意,犹豫了一下便去通报,过不多时,便有个头目模样的人出现在城楼,叫人放下一个筐子,用缆绳把班达拖拽上了城楼。
班达还未站定,便有一个穿着一身厢军铠甲的人按刀过来,这人脸上饱经风霜,相貌平庸,淡淡地看了班达一眼,上下打量他道:“你是官军的使者”
教匪大多数都是从京畿北路厢军中人,因此穿着厢军的衣甲倒也不稀奇,只是那范阳帽却是丢得不见踪影了。
班达沉声道:“正是,奉沈大人之命,前来招抚天一教,沈大人说了,只要徐神福肯归降,一切罪过都可既往不咎。沈大人还说,上天有好生之德,徐神福既自称天帝之子,想必也不愿生灵涂炭,一旦攻城,城中百姓只怕一个也不能活。”
这头目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道:“随我来。”
带着班达下了城楼,一路往街道上走,如今的滑州已不再有繁华,家家户户门口都放置了一个小鼎炉,里头焚着香,就在一个月之前,城中大部分都还是天一教信众,只是到了这个时候到底还有谁信天一教只怕唯有天知道了。
班达随这头目一路走着,突然道:“兄台从前是在京畿北路厢军中公干的”
头目默默地瞥了班达一眼,淡然道:“是,杂作都的都头,承蒙上仙看重,如今让我做了左班都尉。”
左班都尉是什么,官班达不知道,看这样子倒也不小,班达微微一笑道:“兄台年纪不小,想必儿女不少吧都在城中吗”
他这一句突兀的话让前头引路的头目双肩微微一颤,冷声道:“怎么问这个做什么”
班达淡淡地道:“没什么,人死了倒没什么,只是让自己的妻儿一起死,这个决心却不容易下,哎,到了这个地步,真是让人无奈何。”
头目冷厉地看了班达一眼,突然抽出腰中长刀,直指班达的咽喉:“你这是什么意思”
班达心里害怕极了,冷汗不禁流出来,总算镇住心神,慢吞吞地道:“我是来搭救兄台,保兄台全家不死。”
头目犹豫了一下,终于松开刀,冷冷地道:“你不是说那个什么沈大人已经决心既往不咎了吗只要上仙愿降,城中之人都可以活命。”
班达呵呵一笑,仿佛一眼看穿了他,道:“城中如兄台这般有心归附的不胜枚举,可是独独那徐神福不会降,兄台若是降了,法不责众,自然可以保全性命。可是徐神福会相信自己还能苟全吗所以我若是猜得不错,徐神福绝不肯降的。”
头目犹豫了一下,冷笑道:“上仙有好生之德,难道会让大家陪葬你再胡言乱语,小心自己的脑袋。”
班达笑了笑抿嘴不说话,又随这头目走了几步,突然又道:“敢问兄台姓名。”
“我叫李永。”
“李大哥,若是你们上仙不降,能否帮个小忙”班达态度热络,低声与李永密语了几句,随即道:“事成之后,保你an家安全无虞,至于别的就不敢作保了,李大哥是聪明人,自然不肯让一家人为别人陪葬的。”
李永似是在挣扎,犹豫了许久,冷哼一声道:“到时再说。”
二人一直到了一处知府衙门,衙门已经破败了许多,代表朝廷威严的匾额已经摘去,换上了一个道家图案,四处都是穿着青衣道服的侍卫,见了李永和班达过来,立即有人查验他们的身份,得知班达乃是说客,立即有人进去禀告了。
第三章送到。
正文 第五百零六章:破城
第五百零六章:破城
事情到了这个份上,所谓的上仙早已光环不再,徐神福仿佛老了十岁,原本想趁着最后的时光登基,便是死也如方腊一样过过皇帝的瘾头,只是这几日城内人心惶惶,教他一时也不好提出来。
突闻有官军使者求见,徐神福淡淡的喝了口茶,看到厅里的许多头目不由搓搓手,眼眸中闪过一丝希望,徐神福最懂得洞察人心,心情阴郁下去,淡淡道:“官军这时候派人来,定是不安好心,不必理会,打发出去。”
众头目纷纷道:“仙上,何不听他说些什么。”
徐神福一时犹豫,却也拗不过他们,从前他自是一言九鼎,可是众人这般说,到了现在这个地步,倒也不能激起众怒,沉吟片刻,道:“叫他进来。”
过不多时,李永便领着班达进来,班达也不行礼,淡淡的扫视厅内一眼,慢吞吞的道:“鄙人奉沈大人将令,前来交涉。”
官军大营,这几日各处大营消停了不少,军纪一下子紧绷起来,每日按例召集了众将,也没什么可吩咐的,只是问明了情况,又过问了斥候打探来的消息,便各自散去不提。
城内的动静很诡异,正是这种诡异,让沈傲下令马军司随时做好入城的准备,韩世忠颇为不解,特意留到中军帐中问:“沈大人,既不攻城,为什么随时做好入城准备,能否交代一下,好教卑下和下头吩咐一下。”
沈傲笑了笑道:“就在这几日,滑州怕是要内讧了。”
“何以见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