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扫一切,所过之处,各族纷纷臣服,谁也不敢忤逆他,就是那些该死的契丹人,虽然一面拼死抵抗,却也尽量做到不去触怒这个草原上的枭雄。
而如今,一个原本不起眼的西夏摄政王,却是彻底地点燃了完颜阿骨打的怒火,他迅速地将信函撕开,略略将信看完之后,脸上不由地抽搐了一下,道:“是母后的笔迹”
两班的将军们一时意动,太后有消息总比没有的好。
谁知道接着来去是见到完颜阿骨打狠狠地将信撕烂,无比愤怒地咆哮道:“沈傲我完颜阿骨打向着白山黑水之神立誓,若不亲自割下你的头颅,用千万匹战马去践踏你的躯体,我完颜阿骨打,便万箭穿心,不得好死”
完颜阿骨打的怒火窜到了一个新的高点,这一封信威胁意味十足,说来说去就是一句话,这句话很有沈傲的风格完颜兄,能不能借一点小钱来花花。
这笔小钱,却是一笔天文数目,天下间除了大宋的皇帝和完颜阿骨打,谁也拿不出来。只是拿这么一大笔赎金去换一个太后,便是完颜阿骨打也要犹豫一下。
完颜阿骨打毕竟是一个枭雄。他突然之间冷静下来,一双眼眸微微阖起,闪过一丝精厉之色,整个人仿佛一座大山,巍峨又沉重,慢吞吞地道:“沈傲那小贼,索要我女真十亿贯,否则”
坐下的众将,一时都是面面相觑,十亿贯,这绝对是一个天文数字。且不说完颜阿骨打肯不肯,可他们这些做奴才的,却无论如何也不能说个不字,否则将来主子当真听信了自家的话,到时候又什么时候感念起太后的养育之恩,秋后算账起来,可要吃不消。
一个汉人模样的主簿站出来,道:“主子,府库中的黄金现银至多也不过七亿贯上下,军饷和宫里的用度,倒是可以从各部族那里支用一些,只是”
完颜阿骨打淡淡道:“南人喜好珠宝和字画,契丹人曾留下不少,也可以用来抵用。”
这主簿略略一想,倒是有了计较,继续道:“珠宝和字画倒是多不胜数,如今都藏在府库里,价值只怕不在五亿之下。只是”他犹豫了一下,才是道:“怕只怕沈傲那小贼借此压低珠宝和字画的价钱”
珠宝和字画对完颜阿骨打来说都是无用之物,拿出去也不可惜,他真正心痛的还是真金白银。这时候,他甚至巴不得生母还是死了的好,拿出这么一大笔银钱来赎回一个妇人,便是贵为太后也大大不值。
不过完颜阿骨打明白,沈傲那小贼绝不会杀了太后,到时候若真如信中所说,将太后押到各国去,到时候,非但女真人的威信扫地,完颜家族也将为此而蒙羞。一旦人们对女真没有了畏惧之心,不说契丹人的抵抗会更加疯狂,就是草原上的各个部族,还会肯甘心受女真的奴役吗
况且,沈傲手里捏着的,还有一件完颜阿骨打不得不屈服的宝物,他一定要拿回来。
完颜阿骨打阖着眼道:“这小贼的胃口太大了,派出一个使者,去和西夏接触”
第一章送到。推荐一本书:宰辅之唐相,貌似写的不错,老虎正在看,大家如果没有书看,可以去研究一下。
正文 第七百四十章:赵佶的烦恼
第七百四十章:赵佶的烦恼
九月的汴京城,天气异常的闷热,一大清早,门下省那边就递出一个叫人目瞪口呆的消息。
带罪之臣太远知府王直奏为陈悃:中和二年九月初三,衙内天井群蛙夜啸,天空阴霾阵阵,隐隐有闷雷之声。臣大惊,不知何故。于次日午时二刻,陡然地震山摇,天崩石裂。怀州倒塌民房不可计数,死伤巨万,此时正是秋汛之时,堤坝震毁,大水肆虐,荒野之处,浮尸百里
罪臣拊心刻骨,欲插翅报效君恩,于是连遣胥吏赈济,安抚人心,只是流民日多,流言四起,臣有心而无力,束手无策,恳请陛下调米粮、药草若干,以赈灾情。微臣万死,敢不捐躯报效,赎万死之罪。
一份奏疏,递到门下省的时候,犹如引发了一场极大的海啸,让刚刚值堂的书令史们,一下子措手不及。
所有人都放下了手中的活计,仔细地阅读这份奏疏,脸上又青又白,最后还是值堂的录事最先反应过来,道:“李大人还没有来快,去叫”
这时候李邦彦的声音响起来,他步入门槛,淡淡笑道:“怎么什么事大呼小叫的,像是失了魂一样。”
做了一年的首辅,李邦彦这个门下省代行门下事已经扶正,如今也算是修成正果,这日子过得倒还算惬意,他和蔡京不同,蔡京每日起得极早,不管做不做事,都要做出个勤恳的样子。而李邦彦不是不想早起,只是他这浪子是实在起不来,因此若不是入宫,其他时候往往等到门下省这边理清了头绪,他才姗姗来迟。
录事拿着奏疏,踉跄地小跑到李邦彦的跟前,将奏疏递上去,苍白着脸道:“大人且先看看再说。”
李邦彦含笑接了奏疏,尽量做出宰相的气度出来,可是等他揭开一看,整个人瞬时变成了呆鸡,忍不住道:“太原地崩了”
录事道:“太原知府连夜送来的消息,确实是地崩,死伤无数,现在正请朝廷赈灾,若是再延迟,流民和瘟疫滋生出来,就是大祸事了。”
李邦彦一屁股在自己位置上坐下,整个人魂不附体,忍不住道:“怎么这时候地崩了偏巧是这个时候”
所谓地崩,就是地震,这消息应当最先送到钦天监去,门下这边也有一份,李邦彦才刚做稳了位置,屁股还没有热,却撞到了这种事,也活该是他倒霉。他手颤抖了一下,又拿起奏疏,不禁道:“快,叫钦天监监正来。”
书令史还没有去叫,那钦天监监正杜汇就已经急匆匆地来了,递上一份奏疏,自然是为宫中分析地崩原由的。李邦彦先将这杜汇留下,一面看了杜汇的奏疏,又脸色骤变,奏疏上写着:“夫天地之气,不失其序;若过其序,民乱之也。阳伏而不能出,阴迫而不能蒸,于是有地崩。今太原实震,是阳失其所而填阴也。”
这段的意思看似普通,大概意思是:天地间的阴阳之气,是有平衡有序的;如果乱了,阳气沉伏不能出来,阴气压迫着它使他不能上升,所以就会有地震。如今太原府发生地崩,是因为阳气不在原位,而为阴气所镇伏。”
说的再直白一些,就是阴阳失调,这四个字对李邦彦来说,不啻是要了他的老命。阴阳失调,阴气是由谁引发的说穿了,就是要有个人出来背黑锅,这个黑锅也不是什么人想背就能背,皇帝不行,若换做是其他的天子,或许会将黑锅背在自己身上,下发罪己诏,自省政务的得失。可是当今天子,却是个爱惜羽毛之人,岂肯让他向天下人宣示地崩是因为自己施政不当引发出来的
那么,这施政不当,惹来天怒人怨的黑锅,自然该他李邦彦来背,这个黑锅,他李邦彦背不起,当然也不能做这冤大头,偏偏除了他,再也找不到第二个合适的人选出来,阴阳失调四个字实在太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