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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傲的眼睛直视着王直,森然道:“今日本王奉旨巡视灾情,第一个杀的,就是你这个庸碌无为的赃官”他加快了脚步,一步步逼近王直。

王直吓了一跳,身子向后一倾,谁知脚已麻痹,打了个踉跄,朝文仙芝道:“都督救我。”

嘤的一声,长剑已经出鞘,这尚方宝剑在漫天的飞絮之中,寒芒幽幽,剑锋一指,直没王直的胸口,王直的手在飞絮中乱舞,闷哼一声,双手垂下去,脸上呆滞,不可置信地仰面栽倒。

雪花仍在飘荡,长剑从王直的胸膛口抽离出来的时候,溅出鲜血,血落在积雪上,带着余温的鲜血瞬时将积雪融化,沈傲的脸上没有表情,将尚方宝剑收回鞘中,淡淡地看着地上污浊了的皑皑积雪,淡淡道:“可惜污了这好雪。”

冷风如刀,可是这时候,许多人都不觉得冷了,当朝五品知府,就这样一剑毙命,任谁都没有想到。

几个官员已经魂不附体,不断地吞咽着口水,身体略略颤抖。

文仙芝紧了紧狐裘,脸上却很是冷漠,看了一眼王直的尸首,便将目光落回到沈傲的身上。

沈傲微微一笑,如沐春风,朔风拂面,他居然笑得宛如阳春三月,春暖花开一样。他嘴角微微地勾起,这时候竟像是一个保持着童贞的孩子,露出会心的笑容。

沈傲用不可置疑的口吻向文仙芝道:“文都督,不知现在灾民可以入城了吗”

文仙芝的脸色骤变,冷哼一声,道:“殿下吩咐,下官岂敢不从”

边军哗哗的皮甲摩擦声传出来,他们安静地让出门洞,接着无数的灾民一起蜂拥进去,进了这城门就有了希望,一尺之隔,就是生和死的区别,这时候,谁不是激动得连身体的冰凉都忘掉了人群一边往城中涌动,一边在高呼:“平西王公候万代。”

衣衫褴褛的灾民立即将门洞围得水泄不通,侧立在道旁的边军被推挤到了一边,这时候在这人海面前,居然变得弱不禁风,宛若暴风骤雨之下,碧波骇浪中的扁舟,扁舟在摇曳,被推挤,一下子淹没在人潮之中。

文仙芝呵呵一笑,看了沈傲腰间的尚方宝剑一眼,道:“下官今日倒是见识了尚方宝剑的厉害,殿下,请入城吧。”

沈傲看也不看他一眼,返身坐上了马车,笔墨纸砚已经撤了下去,马车的车轴开始滚动,在一千五百名漠然的校尉拱卫下,徐徐入城。

文仙芝看了这马车一眼,冷冷一笑,嘴唇微微颤动,像是在说:“这是你自己要找死的,怪不得别人。”他对身边的一个官员道:“去,将王大人安葬了,回城。”他一步步地坐回暖轿,暖轿和外面的冰雪仿佛是两重世界,微微靠在这皮裘编织而成的暖垫上,手中抱着小手炉,文仙芝的身体又回到了人间。

“王爷,现在我们去哪里”坐在马上的童虎一脸兴奋,冰霜已经凝住了他的眉毛,方才那一幕,看得他热血沸腾,童虎是个直肠子,看到野外这么多卧雪的尸体,看到城外挨饿受冻的人,心里也有几分愤怒,等到沈傲一剑刺入那知府的胸膛,童虎胸口一口浊气才吐出来。

痛快

坐在马车里的沈傲懒洋洋地道:“当然是去知府衙门。”

“去知府衙门”

沈傲在车中慢悠悠地道:“斩草除根,有一句话不是说得好吗要让人知道痛,就杀他全家。”

童虎不禁道:“这话谁说的”

“英俊潇洒的汴京第一才子,书画双绝的平西王爷”

“”

数百个校尉冒雪冲入知府衙门,知府衙门已经乱作了一团,噩耗刚刚传来,后宅的家眷已经哭作一团了,差役们鸟兽作散,这知府衙门顷刻之间就成为了沈傲的行辕。

王直的女眷已经被驱走,剩余的两个兄弟也被押去砍掉了脑袋,押司和几个都头也被请到了签押房,他们见了首案上高高坐着的沈傲,哪里还有什么勇气立即跪下磕头,一齐道:“殿下饶命”

沈傲哂然一笑,淡淡地道:“为什么要本王饶你们的命莫非你们和那王直同流合污,还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为首的一个押司立即大叫:“殿下明察,我等不过是被王直裹胁,哪里敢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沈傲微微笑道:“既然如此,本王就不要你们的命,都站起来说话。”

几个人魂不附体地站起来,弓着身子,如一只虾米一样,大气也不敢出一口。

沈傲靠在椅上,喝了一口热腾腾的茶,举目道:“府库是谁掌管的”

先前那说话的押司站出来道:“是小人掌着太原城的府库,殿下有何吩咐”

沈傲颌首点头,道:“府库中还有多少粮食”

“回殿下的话,还有七千斗。”

七千斗,说多不多,说少却也不少,只是这太原人口已经超过十万,十万人指着这七千斗粮,实在是少得可怜。

沈傲道:“拿出五百斗来,带着几个差役到各衙门门口熬粥施放,一个时辰之内,能不能让灾民吃上热粥”

一个时辰实在太紧凑,又要调粮,又要搭起粥棚,还要生火熬粥,确实为难了一些。不过沈傲这样问,这押司却如接了军令状一样,毫不犹豫地道:“一个时辰,灾民们能喝上粥。”

沈傲道:“五百斗粮,大致是多少斤”

这押司是管钱粮的,对演算之数最是在行,稍稍犹豫,道:“九千斤上下。”

“九千斤的米,十万张口,这一张口大致也只有一两米了,熬出粥来,可以立筷吗”

押司点头道:“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