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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傲的声音中气十足,摆明了让赵桓听到,赵桓气结,只好将烧饼丢下,故意用着慵懒的语调道:“五谷杂粮,都是入腹之物,哪里有佳肴和烧饼的区别”

沈傲在车中道:“人有高低贵贱,五谷岂能不分尊卑殿下以高贵之躯在这街上吹风,接受百姓围看,还吃起了烧饼,呵呵”下面的话适可而止,反正不是什么好话。

赵桓冷哼一声,道:“人既有高低贵贱,本宫要问,平西王何故要阻本宫去路”

沈傲正色道:“本王带着官家的信物,实在不敢给太子殿下让路。”

这信物自然是尚方宝剑,意思是说,本王可以给你让路,可是这把钦赐的御剑不能让。

赵桓冷笑一声,却是不说话了。

空气中虽然紧张,可是方才你一言我一语的交锋,反而让这街道上多了几分生气。双方还在对峙,可是整个汴京城还是被这两位大爷搅得不得安宁。

京兆府那边是不敢出头的,不过还是出动了差役把围看的百姓全部驱走,就是住在街道两侧的居民也都请了出去,太子和平西王对峙街头,这等天家的丑闻,当然不能让人看到。那京兆府府尹也是欲哭无泪,什么事都能瘫在他的身上,每日和那些京城里出了名的纨绔衙内们周旋也就罢了,撞到太子和平西王两尊大佛在这儿找乐子,也算他今年流年不利了。这府尹乖乖地过来,正犹豫着是先给太子行礼还是先给平西王行礼,太子尊贵自然不用说,可是架不住平西王脾气更大一些,他犹豫了一下,灵机一动,却是跪在两辆马车的正中,朝宫城方向下拜,正色道:“下官京兆府府尹见过两位殿下。”

马车的里的人也懒得理他。这府尹这时候又犯难了,不理也就罢了,他还巴不得不理,可是自己跪在这街上,他们又不说起来,这不是要人命吗虽是暖春,可是一到夜里,在这空旷的街道,又跪在冰冷的青石板上,冷风嗖嗖吹来,真真是要了人的命。

正僵持着,总算又来了一队人,却是东宫那边的,原来东宫那边左等右等不见太子殿下回来,便派人寻找,后来听了消息,东宫身边的主事太监二话不说,立即带着一干人杀气腾腾的来了,平素太子一向低调,可是也不代表好欺负,做奴才的才不管对方是谁,至少要在太子爷面前显露自己的忠心才好。

太子这边突然多了这么多人,却也无济于事,真要让他们去动平西王的车驾,他们也没这个胆子,只能再这儿干瞪着眼。倒是赵桓听到有人来了,便叫他的主事太监的名儿:“陈瑞,带了酒来吗”赵桓身子骨本来就有点弱,坐在马车里虽然能避风,却还是觉得冷冰冰的,再加上没吃晚饭,心里便巴望着能有口酒和,驱驱寒气。

主事太监陈瑞愕然,道:“殿下,奴才这就回去取如何”

赵桓一时也是气闷,只好道:“罢了,在边上候着。”

陈瑞犹豫了一下,道:“要不要和平西王交涉一下”

赵桓拉下脸,在马车中冷声道:“哪有东宫给亲王交涉的道理,要交涉,也是他平西王来。”

正文 第七百一十六章:很傻很暴力

第七百一十六章:很傻很暴力

出大事了

好端端的,平西王居然和太子卯足了劲的在街道上对峙,为的不过是争个车马道,这在许多人看来,实在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

其实但凡是朝中的大佬,心里却都明白,他们争得哪里是个车道,是摆明自己的态度,太子和平西王不和睦的传闻早就有,许多官员也都蛇鼠两端,一面想巴结未来的国君,一面又不愿意得罪如日中天的平西王。现在态度摆出来,最着急的反而是那些左右摇摆的墙头草。

其他的朝官可以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可是李邦彦这边听到了音信,他还在宅子里喝茶,眼下这个时候李邦彦生出了避避风头的心思,因此闭门谢客,除了去门下省那边坐值,大多数时候还在府里头蹲着。

浪子宰相一下子变成了宅男宰相,这倒是令人没有想到。不过眼下风平浪静,李邦彦也就松了口气。等到消息传到府上,他整个人犹如受惊的山猫,不禁霍然而起,道:“什么时候的事”

“一个时辰之前,现在还在对峙,京兆府那边去了人,结果无济于事,宫里也递不进消息。”

李邦彦捋着须,愁眉不展,换做是从前,他或许还会忍不住有几分看好戏的闲心,可是这时候,他反倒为难了。

出了这么大的事,若是自己躲在府里,不说朝廷里交代不过去,太子那边只怕也会滋生怨恨。如今的李邦彦成了孤家寡人,早就有了投靠太子的心思,也正是因为如此,他已经再三向太子示好过了。可是示好没有用,眼下若是没有行动,人家就算这时候利用你,等有朝一日太子登基,照样还是收拾你。

可要是去了,又要直面平西王,如今李邦彦见了沈傲犹如老鼠见了猫,一想到待会儿要去和沈傲对峙,他心里头就有些发虚。

李邦彦摇摇头,长叹口气,问:“吏部尚书程江为什么没有消息他是太子的心腹,难道这时候在一边看热闹吗”

“程大人已经出了门”

李邦彦一脸严肃的靠在椅上,用手指拍打着桌几,陷入沉思,程江去了没有用。吏部尚书在别人看来了不得,可是在平西王眼里屁都不是,更何况吏部尚书都去了,他这个门下令若是不去,实在有点说不过去。他吁了口气,沉着脸道:“卫郡公那些人呢”

“卫郡公那边也坐轿子出来,连晋王那边也有动静。”

李邦彦霍然而起,道:“去,现在就去,立即叫人准备轿子,选最好的轿夫,不要耽误。”

果然没有料错,这太子和平西王表面上是因为小事而争执,其实真实的目的和郑家斗富并没有什么区别,就是要让一些左右摇摆的人浮出水面来,让人知道,汴京两宫之争,已经不再是小打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