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身就跟散架子了一般,特别是那半边翅膀,于是他连忙大喊道:“我不是鸡真不是鸡我其实只是只长了毛儿的屎壳郎而且好几天没洗澡儿了可”
当然,此时他这只孔雀的话,听在那女人耳中完全就是鸟语,根本就听不懂,只不过那女人见这孔雀直翻白眼儿,便也觉得十分有趣,只见她哈哈大笑,然后说道:“逗你的啊瞧把你吓的。”
说完后,那女人便又转身去料理她那锅不知是什么事物,留下了背后的张是非独自惊魂未定。
吗的,有这么逗人的吗张是非心中骂道,他发现自己眼泪都快下来了,满肚子的抱怨,不过看那女人似乎真没有要吃自己的意思,反而哼唱起了愉快的歌儿,他稍微的安下心来,不过依旧不敢放松警惕,谁知道这娘们儿会不会变卦呢
不多时,那女人似乎做好了饭,但是没有立刻盛出来,反而是走出了这个窝棚,然后拿了个破碗回来,将那破碗放在了张是非面前,笑呵呵的说:“饿了吧,来,特地为你去弄来的。”
张是非看了看那碗儿,差点儿吐了出来,只见那碗中全是软呼呼的虫子,各种各样儿的,有块儿状的还有线状的,虽然张是非与孔雀同化了不少,但是依旧不像李兰英那般连食用喜好都改变了,让他吃虫子,几乎是不可能。
那女人放下了碗后,转身又拿起一只碗,从那锅中盛出一碗东西,然后坐在地上吃了起来,她发现张是非根本没动,便又放下了手中的碗,走到了张是非身前,然后伸手拿起了一条虫子放倒张是非嘴边说道:“吃啊,难道你不喜欢么”
张是非摇了摇头,这倒把那女人给吓了一跳,只见她有些惊讶的说:“想不到你这么有灵性,能听懂我说的话么”
张是非又点了点头,那女人胆子倒是挺大,见张是非点头,便笑着说道:“我头一次看见能懂人话的鸟,真是神了哎,你不想吃这个,想吃什么”
屁话,我本来就是人,张是非心想着,但是此时不管说什么那女人都听不懂,于是他便用嘴指了指那女人的碗。
女人笑了笑,也没说什么,将自己的碗放在了张是非面前说道:“吃吧。”
张是非苦笑了一下,望了望自己身前那个破海碗,只见碗中盛满了热气腾腾的野菜,连汤带水儿的,有南瓜山药野葱还有些不知名的东西,闻上去倒是挺香,吃了半年蘑菇的张是非此时顾及不了许多,终于又让他看见粮食了,于是便鸟吞虎咽的向那碗事物啄去。
那女人敲的有趣,便蹲在了这孔雀身前,双手托着自己的下巴,笑盈盈的说道:“快点吃快点好起来,我自己一个人,你一定是老天派下来陪我的,以后我们就相依为命了额。”
张是非听那女人这么说,便停下了,抬头望去,只见那女人似乎正在思考着什么,那炉灶中的火映红了她的半边脸,健康的肤色便夹杂了少许暖色的红,张是非望着这个在自己心中不算十分漂亮的女人,也竟然有些痴了,他心里觉得,这种画面只应该出现在那些油画之中。
虽然说瀛洲呆半年母猪变貂蝉,但是张是非心中却真的没有任何的戏谑之情,他只是觉得心中十分的安静,以至于身处何方都已经忘记。
第二十八章 你是不是想家了
瀛洲之地,李兰英和陈抟正焦急的寻找着张是非的影踪,天色渐渐的暗了下去,一天光景不在,可是在那画轴之中,却不知张是非已经度过了多少时光。
刚开始的时候,张是非还心存侥幸,以为先把伤养好了便可以寻找那回去的路,那女人每日照顾,为其接骨并敷其草药,一日两餐虽说清淡,但是也要比那瀛洲之地的蘑菇要好的许多。
由于张是非现在本是鸟身,于是那女人也就没什么顾忌,她一人住在这深山之中,平时闲暇之余,便自顾自的将自己的身世讲给了张是非听。
原来这女人名字叫做徐莹,自幼无父无母,由一伙戏班收养,一年前戏班路过邻县,班主酒后起了色心想对她强行侮辱,徐莹错手杀死了班主,便连夜逃跑,没有去处的她只能躲在这深山之中,靠采摘野果以及偷取山下寺庙供奉为生。
这些话是一个晚上徐莹搂着张是非睡觉的时候说出的,张是非听后心中有些不解,戏班马戏团什么的他倒是听说过,不过这杀了人竟然还能躲一年到有些匪夷所思了。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那徐莹的身体同时也在瑟瑟的发抖,很显然,身为一个女孩子,这些苦不是她所能承受的住的,但说这种孤独和恐惧就无法想象,张是非心中一软,那股子早已退化的怜香惜玉之情油然而生,于是他便用自己的额头轻轻的碰了碰徐莹的脸颊,却不成想羽毛被泪水浸湿。
那徐莹哭了,但是也笑了,她说道:“看我,跟你说这个干什么,你能听的懂么”
张是非苦笑的摇了摇头,还是不懂的好,徐莹微笑着说道:“那就好,快睡吧,要冬天了,明天正好上山给你采点草药,这两天山下的狐仙庙似乎也是日子上香了,正好咱们能改善下伙食。”
张是非点了点头,然后把自己的头枕在徐莹的手臂上,望着徐莹的睡脸,他心中想道:好一个可怜的人,不过我终究不能待在这画中,这里不属于我,胖子在外面还等我回家呢。
看这翅膀大概用不上一个星期就可以飞了,那时候我们就要再见了,想到了这里,张是非闭上了眼睛,沉沉的睡了过去。
果不其然,七天过后,当徐莹上山摘野菜时,张是非便试探性的挥动了翅膀,不疼了他心中暗喜,然后便也没再耽搁,走出了这个窝棚后助跑了几步便重新飞上了天空。
他并没有马上离去,而是在这窝棚上空盘旋了一阵,心中也有些不舍,自己走了,徐莹便又孤苦伶仃,独自一人的过活了,想到自己被她所救还没来得及报恩,这么就走实在是太不仗义。
不过张是非从小到大因为家里有钱而且又长的不丑的关系,身边从来都不缺女人,久而久之,他心中便产生了一种不管女人对他做什么都是应该的这种错觉,于是他心中想到,大不了自己回去以后求陈抟那老头给徐莹变些钱财便是了,想到了这里,他心中内疚感便消失,于是一个转身,就向山下飞去。
他本以为这画终究会有边界,但是当他飞下山的时候,却发现自己错了,这哪儿有什么边界啊完全就是无边无际的天空,而自己,根本不知道要去哪儿。
那陈抟到底是让自己看哪门子的戏啊他有些崩溃了,便放低了身子,穿梭在那丛林之中想找到某种回去的契机,只不过,正当他胡思乱想的时候,麻烦却又降临在了他的身上。
一愣神的功夫,他猛然的撞在了什么东西之上,好像是网但是飞行状态的他并没有看清,这会儿由于惯性的原因他的爪子被这网给缠住了,动弹不得。
他下意识的大叫道:“是哪个孙子坑我”
就在他挣扎的时候,脖子上的那根拴在牌子的绳子忽然断裂,那牌子掉落在了草丛之中,而这时忽然草丛响动,钻出了两个身着破烂的男人,都是一脸的络腮胡子,其中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说:“嘿老刘,没成想今天扣到个大个儿的嗨这是啥鸟”
那个名字叫老刘的人粗声粗气的说道:“我上哪儿知道去瞅这玩意长的挺好看的,应该能换两顿饭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