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着司徒振刚打了好半天的哈欠,李斌才开口问道:
“振刚,怎么今天的报纸上没有关于廉租房的报道呀”
“你神经病呀”司徒振刚骂了起来:“记者昨天晚上都被我灌醉了,人还在天津没走呢哪来的报道、、、、、、”
这是李斌听到话筒里传来了史倩的声音:
“振刚,是谁呀这么大早晨的就发这么大的火。”
李斌吓得赶紧挂断了电话。看来姐姐结婚的事情也要抓紧时间运作了,司徒振刚这小子,哎。
毒辣辣的太阳泼洒下来,把一早还青翠欲滴、挺立饱满的枝叶也打得蔫头耷拉脑的没有了精神,连树上的秋蝉也鸣得没有了气力,在人们不知不觉之间止住了烦人的鸣叫,躲到背阴的树杈下面睡大觉去了。
田里只剩下咔咔清脆的掰苞米的声音,一个个硕大的苞米棒子从干枯的秫秸上掰了下来,随手扔进背后的背篓里面。秫秸叶子锋利的边缘割在黝黑的胳膊上连一条白印都留不下,常年的劳作,已经把他们的身体锻炼的比钢铁还要坚硬。
回头看了一眼老伴眍的身子,老崔叹了一口气,这么多年老伴跟着自己受苦了。老崔从脖子上扯下已经分辨不出颜色的毛巾,转身走了几步,把老伴背上沉重的背篓摘了下来,扶着老伴坐到了背篓里满满当当的苞米棒子上,用毛巾轻轻地抹了几把老伴脸上流淌的汗水:
“你跟着我受苦了。”
老伴笑了,接过老崔手里的毛巾,自己抹了两把,又为蹲在身边的老崔擦了擦脸上的汗水,笑着说道:“不苦,跟着你,这一辈子活得踏实。”
老崔笑了,眼里有泪。
都已经这个月份了,地里的苞米还没有收回家,如果再来两场雨的话,苞米就会在地里发芽,这一年的收成也就白瞎了,耽搁了节气,种不上麦子,明年的收成也完了。自己难道真的老了吗
咔、咔、、、、、、
掰苞米的声音从地头传来。
老崔疑惑的扶着老伴从地里站了起来,看到远远的土路上停着一辆吉普车路虎和一辆红色的小车法拉利caifornia,五个年轻人也带着大草帽在咔咔的掰苞米,只不过那两个女孩子没有背背篓,而是把自己掰下的苞米扔到那三个男人的背篓里。
老崔颤抖的手扶着老伴的胳膊,开心的笑了:
“老伴,你看,我们不是还有这么多的孩子吗。”
老伴用毛巾抹了抹自己眼角的眼泪,也开心地笑了起来:
“是呀,我们还有这么多的孩子。”
老崔扶着老伴向那五个年轻人走了过去:
“小俊、小锐、雪梅你们来了,这两位是谁呀”
李斌背着背篓紧走了几步,挽住了老崔的胳膊,为他们介绍道:
“崔爸爸、崔妈妈,这是我媳妇小雨和我的同事于强,都跟我们一起过来看望您二老。”
“好好”,崔妈妈粗糙的手拉住了小雨的小嫩手:“这闺女长得可真俊,小俊要是欺负你就跟崔妈妈讲,崔妈妈饶不了他。”
小雨乖巧的说道:
“崔爸爸好、崔妈妈好,小俊可疼我了,他不敢欺负我的。我有三个妈妈给我撑腰呢,现在再加上崔妈妈您,我就有四个妈妈撑腰了。”
大家呵呵的笑了起来。
刚才他们开车直接到了老崔的家里,看到铁将军把门,询问了邻居才知道老两口下地掰苞米了,向邻居借了几个背篓就直接赶到了地里。
崔妈妈拉着小雨的小手,看着小雨胳膊上被秫秸叶子割出的一道道血痕,心疼的直埋怨李斌:“你这个孩子,闺女这么细皮嫩肉的你怎么能让她干粗活呢你真是不懂事儿,你不心疼大妈还心疼呢。”
李斌苦笑着咧了咧嘴,小雨听说他们要来探望传说中的微尘兴奋得跟什么似的,跟下来掰苞米也是她自己的主意,自己拦都拦不住,怎么现在一股脑的都怨到了自己的头上了。
小雨得意洋洋的把手里一个硕大的苞米棒子扔到了李斌的背篓里,伸手挽住了崔妈胳膊,笑靥如花的说道:
“崔妈妈,我扶您到车里面去休息一下吧,那里面有空调,可凉快了。我们还买了两个冰冻的西瓜呢,您要是不吃小俊都不让我们吃、、、、、、”
“噗”,李斌吐血三升,我冤枉呀,我什么时候说过不让你们吃啦两个冰镇西瓜多少钱,大不了吃完了再去买两个罢了,这个小妖精什么时候学会血口喷人了。
崔妈妈狠狠的瞪了一眼李斌:
“等一会儿回家再跟你算账。”
说着话,在小雨的搀扶下向停在路边的汽车走去。小雨歉意的回过头向李斌无声地说了一句话:
“对不起呀,我要是不这样说我怕崔妈妈不会去吃,委屈你了呀。”
李斌读懂了小雨的唇语,笑着向她挑了一下大拇指:“狡猾。”
小雨没有想到心目中的偶像微尘会是这样的一副样子,她原以为微尘会是西服革履满面红光的富家翁,最少也得是小富之家普通市民的样子。没想到她看到的却是一对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农民,虽然他们才五十几岁的年龄,可是看上去比自己的爷爷奶奶还要老,满脸的沟壑中饱含了岁月的沧桑,一双磨满了老茧的手证明了他们生活的朴实。如果他们融入茫茫人海之中,真的是一颗微不足道的尘埃,没有人会去关注他们,也不会有人知道他们就是数百万人苦苦寻找的微尘。可是就是这样一对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农民,为了素不相识的人捐出了儿子用生命换来的抚恤金,整整二十万元,这该是怎样的一副胸怀呀。
眼前的微尘彻底颠覆了小雨心中的人生观和价值观。是的,微尘,我就要作微尘,一生一世的微尘,只有这样活着才有意义
第二四三章 红色警戒
帮微尘收过了苞米之后,在微尘家稍显破旧的三间瓦房里,每人吃了一大碗崔妈妈手擀的鸡蛋炸酱面就匆匆的返回酒店了。而他们留下的,不过是临时买的几个西瓜而已,因为他们知道微尘从来不接受任何人的馈赠。
给二叔挂去电话,得知我国驻札幌领使馆人员已经在港口接到了那位中国船员,并已经护送他回到了领事馆,将于今天下午乘坐我国直飞札幌市的民航客机返回北京,相关部门已经安排好了接待事宜。
得知这个消息李斌长松了一口气,他最担心的就是那位中国船员的人身安全,估计是那个佐川义夫船长见中国船员已经与中国民间人士见过面,也许民间人士还向他展示了手中的照相机、摄像机什么的,也许是那个佐川义夫还没有丧心病狂到一定的程度,反正那位中国船员现在应该已经安全了。否则的话李斌就不是寝食难安那么简单了,在李斌自己的记忆中都想不起自己什么时候有吃过亏的时候,别人给他一拳,他肯定会还别人一脚,也许会是两脚三脚,直到你下次再伸出拳头的时候自己都要掂量半天,值不值得承受李斌更为疯狂的报复为之止。
像是在响应国家与日本之间的政治对峙一般,青岛全境之内的日资企业员工全部宣布罢工,诺大的工厂之内顷刻之间就走的空无一人,随后是威海、烟台、大连等地的工人纷纷响应,在后来浙江、江苏、上海、广东、福建等省份的工人们也行动了起来,很多日资企业都陷入了停产状态。有些后知后觉的日资企业对工人的罢工不屑一顾,宣布所有罢工者全部无薪辞退,然后跑到人力资源市场申请登记招聘工人,没想到却被人力资源市场以没有空闲招聘摊位拒绝了他们的申请,明明还有那么多的空闲摊位在,咋就说没有了呢没办法,在工厂门前摆起了招聘广告,可是却应者寥寥,就算是有填表登记的,一听是日资企业也是扭头就走,就算是有犹豫的也被同伴拉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