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建军不敢回头,他怕自己一回头。再看到雅洁儿那梨花带雨的楚楚可怜,他就再也舍不得走。他也知道,就算自己回头,就算他愿意留下来,也无法再帮助雅洁儿什么。这种明悟和无力感,让这位公交于獠牙的第五特殊部队优秀军人,胸口怎么都压抑着一口闷气。
他站在雅洁儿的宿舍外,他想放声狂吼,可是张大了嘴巴。怎么也喊不出来。最后齿从怀里慢慢摸出了一封没有署名的情书,他站在雅洁儿的宿舍门外,慢慢撕碎了那封情书。
一片、两片、三片
朱建军将情书撕成了无数碎片,他又将这些碎纸片小心的放进了自己的衣袋中,他甚至舍不得,从地上拾起了落在地上的纸屑。
看到自己暗恋了几年地女人。却因为另外一个男人。因为自己曾经亲手训练的学生而动情,他甚至连出手竞争的机会都没有就被彻底清理出局,这种痛苦明明已经让他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但是他是第五特殊部队训练了十五年的超级精英,就算是在这种情况下,他仍然会本能的控制着自己地,让自己的身体不去发颤,让他甚至可以用一种“冷静”的态度,消除一切可能留下的“罪证”,让他就算想放声狂吼,也会因为狙击手的生存法则,而丧失了人类这种感情宣泄的方法。
这种无奈的清醒让他郁闷得只想长歌当歌,让他痛苦得只想让他给自己脸上反反正正十几个耳光。在这个时候,朱建军突然明白了自己和战侠歌的区别,战侠歌在战场上虽然够冷酷,可是他至少还是一个有血有肉有阳光笑容的男人,而他自己却已经是一台从小在第五特殊部队训练成长的战斗机器,就算是爱了恨了痛了,也只是把它们深深放在自己的内心最深处。
“战侠歌,我输了,我必须承认我输了我输得彻彻底底,输得痛痛快快,现在雅洁儿是你的,谁也抢不走了”朱建军扬起了自己的头,沉声道:“我一定不会让你死的就算是为了重新看到雅洁儿的笑容,我拚尽一切,也一定要把你活着从俄罗斯带回来”
当朱建军的背影彻底消失后,雅洁儿宿舍的门开了雅洁儿从朱建军刚才站立的地方,拾起了一块信纸的碎片。无论他如何的冷静,如何他接受过什么样的非人训练,在受到这样的打击在绝对痛苦中,他还是犯了一个错误,他没有拾起一片随风飘到自己脚后的纸片。
雅洁儿展开了那片不足两平方厘米的碎纸片,在它的上面,只有两个半字,但是看着那犹如刀削斧刻般苍劲有力,带着一种隐隐未张霸气的字体,雅洁儿再次痴了。
明白了,什么都明白了。
每当她伤心的时候,每当她失落的时候,当是她生日的时候,当她升职的时候第二天的清晨在她的宿舍门缝下,总会有一封没有署名的信。四年了,整整四年时间,这一个没有署名的神秘男人,陪伴着她一起经历了人生的喜怒哀乐,他开导她分担她的痛苦,他陪她一起快乐,祝贺她的成功。
就是因为这样一封封信的存在,雅洁儿才能为战侠歌坚持了这么久,才能战胜一个女人面临三十岁的年龄仍然飘荡着没有归宿。不可抵制地惊慌,和想找一个男人嫁了,共建一个温馨家庭的期盼。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紧紧追出几步,望着朱建军那犹如标枪一般笔挺的身体,孤独的走向第五特殊部队精英训练学校的大门,一路上那些学员向朱建军敬礼,可是当他们的手放到了额头上。望着朱建军身上的便装,他们又迟疑地放下了自己的手。雅洁儿死死盯着这个用尽所有感情陪伴了她整整四年的男人,她实在不知道,在这一刻她除了说这几个字外。她还能怎么做。直到这一刻。她才明白,为什么一个拥有丰富实战经验,正处于人生黄金时期的优秀军人,为什么非要老老实实地呆在学校里。做一个普通地教官。
如果感情可以用时间来衡量的话,她真的会扑过去从背后紧紧抱住朱建军,如果爱情可以用感情来填补的话,她真地会向更适合自己的朱建军举手投降。但是当只有十八岁的战鲜歌,在晕迷前死死抱着她,喊出“女人由男人来保护”那句话,当战侠歌为了帮她出气,而拉开了一枚的手雷要和教官同归于尽的时候,她的心已经再无保留的全部倾注到那个男孩的身上。
那种心动得几乎要晕倒。那种幸福得几乎要让她可以含笑面对死亡的悸动,那种安全得让她再无怨无悔地温柔,那三封没有任何情语的情书,那一株仍在她房间里开放的小花,让她这一辈子,真的不会再去喜欢第二个男人了
走到了第五特殊部队精英训练学校大门口。朱建军猛然站住了,李向商少校就站在教门口。
这两位第五特殊部队最出类拔萃的军人站在七八米远的地方彼此对视。
不知道对视了多久,李向商微微一挑眉毛,道:“你要走”
“嗯”
“决定了”
“是她”
“我知道你对雅洁儿教官的感情,我早就告诉过你,当战侠歌出现的时候,你已经没有任何机会”李向商伸手接过朱建军身上的背包,把它扛在自己的肩膀上,淡然道:“我非常了解你的性格,也可以理解你的决定。但是你要走,竟然也不向自己的班长兼大哥报告一声,未免也太过分了吧”
“我曾经亲自送战侠歌离开第五特殊部队精英训练学校,后来又是我亲自把他接回了学校。我希望这一次我送出去的兄弟,我还有机会再把他亲自接回来”
李向商和朱建军肩并肩走在学校园外的大路上,两个人的右腿同时抬起又同时落下,彼此感受着那种久违的默契感,李向商轻叹道:“回想当年我这个比你们大七岁的老兵带领你们一群刚刚入伍的新兵蛋子训练,这仿佛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朱建军点头道:“是啊,是很久了。当时我才十一岁,可是现在我已经三十八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