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白白的不敬了。
“楚兆仁,听说你在南京回来,带了差不多五十船的特产,寡人今日问御马监度支那边,楚兆仁你的礼品送上来没几件吧”
被万历皇帝这么一问,跪在那边的楚兆仁脸色立刻白了,连连磕头。李太后皱着眉头说了句:
“皇上,对待下人要宽宏为先”
万历皇帝连忙侧身弯腰答应,回身又是端坐在那里,神色不动,可经过他这一句话,楚兆仁却不敢再说,楚太监此时总算明白,怪不得那位王通如此的嚣张跋扈,原来万岁爷这般的维护,的确有这个本钱。
“楚兆仁,你素来恭谨,哀家这才和万岁爷商量,调你回京在御马监当差,既然回来了,那就安心做事,勤谨办差,将来还有的提拔。”
“奴婢叩谢太后娘娘和万岁爷的恩典,定当忠心办事”
把礼节上的话说完,楚兆仁也不敢多说什么,躬身退了下去。
等人退下之后,李太后阴着脸沉声说道:
“天家的恩宠是让那王通在外办差用,可不是让他耍威风的,冯保,下文申斥下,让他收敛些。”
万历皇帝听到这个眉头一紧,刚要说话,却看到边上的张诚给他眼色,微微摇头,立刻住口不言。
每次说到这王通,万历皇帝都要维护,李太后自然知道这个关节,殿中几位大太监也明白,这时的气氛实际上有些尴尬,可谁也没有想到万历皇帝居然没有出声,不过接下来也没有什么可说,万历皇帝找了个借口,便起身告辞。
万历离开。张诚却没有走,李太后看着万历皇帝离开的背影,淡然说道:
“王通那边尽心办差,哀家也是知道的,可以为有了万岁爷的宠信就无所顾忌,肆意妄为,这却是个取死之道,现在不过是个小小千户,就能如此,将来若是大用了,他还要如何,冯保这次的事情你来盯着,要给他个教训才是。”
冯保连忙躬身应了,张诚在那里迟疑了下,从怀中掏出一个折片,低声说道:
“太后娘娘,王通那边上了个折子,昨日到的,今日间万岁爷想给太后娘娘看,正好赶到楚兆仁这茬口上,也不好递上来,所以吩咐了奴婢这边,让奴婢找个空子转呈。”
李太后摇摇头,随口说道:
“有什么可看的,无非给自己做的找个理由,王通这孩子做的滑了,还以为次次都好用吗”
张诚低头干笑了两声,躬身说道:
“这折子万岁爷看了之后觉得很有道理,吩咐奴婢一定要呈给太后娘娘御览,万岁爷既然有了旨意。”
“呈上来吧”
李太后淡然的吩咐一句,接过了折子,打开之后扫了一眼,平日里文武百官上折子,或者自家写,或者师爷写,都是洋洋洒洒的文章,王通这折子简单几行字,开口的万岁说过,后面直接说道
“臣为天子设卡收税,天下官民,除陛下旨意减免,无人可不交,金银送往宫内,责骂臣一人当之,纵粉身碎骨亦不怨”
李太后皱着眉头读完,把折子一下子丢在地上,冷声说道:
“荒唐可笑,好像是宫中缺他这些银子似的,说的这般狂妄,冯保,立刻拟一道谕旨,明发下去”
所谓明发就是走司礼监、内阁正式手续,颁行天下,官场皆知,这样的旨意一下,天家对某人的喜恶立刻传遍天下,喜倒还罢了,要是恶,尽管只是申斥没有处置,可态度表明,自然是个墙倒众人推的局面。
听到太后旨意,冯保捡起王通的奏折,躬身应了,奏折上的内容冯保却是知道,在地上起身也是犹豫了下,开口说道:
“太后娘娘,自从金花银增额定下,天津卫至今已经向大内送了一百八十万两银子,奴婢也听说,王通在天津卫的宅邸里连个伺候的小厮和丫鬟也没有,每日里各处查看,不过王通也的确昏了头,若不申斥,恐怕要惹出大祸。”
说完起身,退到一旁,李太后在那边却沉默了下来,冯保和张诚就要告辞的时候,李太后却缓缓出声说道:
“这孩子毕竟是给宫里办差,要是明发,未免伤了他的心,让皇上去训斥几句,知道教训也就是了”
谢谢大家
正文 第四百零五章 永站此边 好久不见
第四百零五章 永站此边好久不见
人人都以为王通这边会有宫里找过来的麻烦。没想到却是毫无动静。
所谓皇帝申斥,万历皇帝下口谕教训,那说过没说过,说了什么没说什么,这都是万历皇帝自己随心。
如今的皇帝认为宫外和自己贴心的也就是王通一人,那里会训斥,那楚太监又是李太后选进御马监的提督太监,他怎么会为这楚兆仁出气,无非是高举轻落,几句话就过去了。
这个“毫无动静”更是让人明白了些事情,王通这个仗势欺人,所依仗的势力可是天底下头一号的。
这桩事也证明王通自己的判断没有错,什么面子,什么派系,自己每年给宫里送进去的一百多万两银子才是真的。
王通这次上的折子直接递送到了万历皇帝那边,尽管他也有别的方法直接到太后娘娘那边解释,可以通过宫内宫外的权势人物说情递话,可王通并没有这么做。
若是在旁人看来,王通的作为似乎是在选边站队,处处表明他只是万历皇帝一人的臣子,这样的行为无错。可未免有些没必要。
如今的天下,慈圣太后李氏的确执掌大权,干涉大政,张阁老身为帝师,的确一言九鼎,无人敢违,可万历皇帝毕竟是皇帝,天下迟早是他的,大权迟早是他的,王通这么做,非但没有必要,还摊上了很多麻烦。
不过,王通知道自家做的没错,万历皇帝对自己的处处维护已经证明了这一点,从前在职场的时候,他就明白站队的重要,就算上级领导再怎么和睦,再怎么亲密,彼此分工不同,职级不同,必然还是有分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