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有点后悔了之前袁术与他约定,夹击小沛刘备。可刘备被打跑之后,袁术所承诺的军粮器械,根本不见踪影。有心和袁术开战,也必须要等到来年。当务之急,要解决粮荒。
这时候,张辽献出一策。
海西今年屯田,同样大获丰收。
一年来,海西县平稳发展。特别是在吞下了三万海民之后,海西的人口剧增。其治下面积,已隐隐有和东海郡伊芦乡连为一体的趋势。
“君侯,听闻海西县今岁收获近百万斛,何不向海西借粮”
“哦”
吕布闻听,顿时来了兴致,早先还是愁眉苦脸的模样,眨眼间云消雾散。
“海西,竟有如此多存粮”
宋宪开口道:“既然如此,何需借粮君侯,末将愿取一支兵马,攻克海西县。想那弹丸之地,必不费吹灰之力。到时候把海西攻下来,百万斛粮草岂不是尽归君侯,何乐而不为”
吕布怦然心动。
张辽大怒,“子远,尔何处此言莫非要置君侯死地”
同为八健将,但张辽的身份和地位,明显要高于宋宪。不仅仅是因为张辽武艺高强,兵法出众,但以出身而言,就比宋宪高出许多。想当初董卓在世,张辽为北地太守,远不是宋宪可以相提并论。所以,张辽这一发火,宋宪顿时止住了话语,讪讪然,不知该如何回答。
魏续说:“文远何处此言”
“海西,广陵治下;邓稷,朝廷所任。此时攻取海西,岂不是要得罪陈登,更与朝廷反目况且,那邓稷在海西威望颇高,而且与君侯也从未有过恶意。他能使一偏僻小县,变成今日之局面,君侯不招揽也就罢了,反而出兵攻打,岂不是寒了天下人的心想当初君侯初至徐州,徐州何等模样而今徐州,又是怎生状况我以为,君侯当有长远之计,而非一味征伐。”
张辽说罢这一番话,心里也有些紧张。
他实在是忍耐不住,想要一吐为快。来徐州已经四年,可徐州越来越疲惫,越来越衰弱。
长此以往,他们很难在继续立足徐州。
吕布的脸色阴沉,没有开口。
魏续怒道:“张文远,你好大的胆子。”
“我只是实话实话而已。”
“实话实说依我看,你分明是有了贰心。”
“全都住口”
吕布一声怒喝,长身而起。
他猛然向陈宫看去,却见陈宫老神在在,好像没有听到刚才的那一番争论。
“公台,你怎么说”
陈宫沉吟片刻,微微一笑,“徐州连续灾年,而今更是钱粮匮乏。文远,你说的不错,君侯当有长远计。可问题是,我们若不攻伐海西,如果没有足够的粮草,又如何能支撑到来年”
“这个我们可以借粮。”
“如果海西不借呢”
“我们”
陈宫说:“海西,如今日渐强盛。其位于淮水北岸,已隐隐成了气候,早晚必成君侯心腹之患。从海西到下相,不过两天路程。一俟曹操用兵,海西必夹击下邳,到时该如何是好
所以,海西必须要打。不但要打,而且还要打胜。若不然的话,与君侯必无半点益处。”
“可是”
张辽还想要辩驳,却被吕布打断。
“文远,不要说了。公台所言不差,若任由海西发展下去,早晚必成心腹大患。这样吧,我听说徐县近来似乎不太安宁,陈登在广陵招兵买马,似有不臣之心。你驻守徐县,给我盯死广陵方面的动静。一俟陈登有异动,你就立刻渡淮水,吞并盱眙,随时可以攻伐东阳。”
魏续宋宪侯成三人,幸灾乐祸。
而张辽却显得是面如死灰一般,颓然低下了头。
什么监视陈登,说穿了就是被发配出去。很明显,自己刚才那一番话,恐怕是触怒了吕布。
他叹了口气,插手道:“末将遵命。”
温侯啊,你今日为这百万斛粮草,早晚会惹来杀身之祸。
“那谁愿为某出兵,攻伐海西”
“末将愿往。”
吕布话音未落,宋宪已站起身来。
“末将只需率本部人马,再命宋广前来,足以攻克海西。”
“如此,便辛苦子远。”
吕布微笑着点头,而后命众人散去。
魏续三人,兴高采烈的走了。而张辽则垂着头,面色阴沉。
“文远”
身后有人呼喊他的名字,张辽回身看去。见是陈宫在唤他,他脸色一沉,冷冷地哼了一声。
“文远留步。”
“军师有何吩咐”
说起来,张辽此前和陈宫的关系还不错。可是陈宫今天在议事的时候,令他颜面全无。为此,张辽心里很不痛快,故而也不会给陈宫什么好脸色。陈宫又不是蠢人,如何不知道张辽的心思。
“文远,休怪我今日驳了你的言语。
我知你是一番好意,想要为君侯招揽人才。可是你有没有想过,那邓稷是什么人他是曹操部下,焉能被你我所招揽即不能招揽,那就是个威胁。他或许很有本事,可越是如此,就越是要早些下手。海西县扩张的速度太快了,这样子下去的话,早晚必然会和咱们一战。”
张辽盯着陈宫,半晌后说:“海西现在是一头睡着的猛虎,虽然弱小,可是你把他吵醒之后,还是能吃人。百万斛粮草,便使得你忘乎所以。公台,你仇恨曹操,却不该将私怨带进来。”
陈宫脸色一变,“文远,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我心知肚明。”
张辽说完,扭头大步离去。
陈宫站在庭院中,脸色变幻莫测,看着张辽的背影,眼中闪过一抹骇人的杀机。
海陵,兵营。
一队队一列列的军卒,正整齐的列队在校场中,喊杀声响彻苍穹。
他们或手中执矛,或握刀盾,随着一声声的号令,做出各种各样的拼杀动作。那些长矛,全都是硬木包裹一头,不配矛头。刀盾也都是以木头制作,劈砍起来更加的凶狠、凌厉
“长矛手,出矛”
翟囧身着札甲,嘶声吼叫。
一排长矛凶狠刺出,扎在前方的木靶之上。
蓬蓬蓬的声响,不断传来。伴随着一声声号令,以及隐隐约约的战鼓声,长号声,整个兵营里,格外热闹。
甘宁站在点将台上,目视校场中的搏杀。
点将台下,五十名精卒列队整齐,目不斜视。看着校场中的海陵精兵,逐渐有了些气候,甘宁脸上闪过一抹笑容,轻轻点头。不得不说,那王旭的确是有